他本应该咄咄逼人地质问?她?,是?谁留下的咬痕,然而他却没有问?。他把药苗放在花盆里,然后伸长手?臂,把她?拉进怀里,又紧紧将她?抱住。

随后他靠近她?,用了个治愈的咒术把那枚咬痕治愈,不过短短一眨眼间,她?脖颈上的皮肤就愈合如初,白皙细润,看不出一点那咬痕存在过的痕迹。但这还不够,他又用了清洁的咒术,把之前有咬痕的那片皮肤反复清洗,最后才低下头,凑在她?脖颈上,一下又一下地亲吻那块皮肤,动?作和力?道都非常轻柔,反反复复了好一会,然后又突然发疯了一样咬住她?脖颈。

动?作突然,又粗暴,力?道一下加深。

裴朝朝措不及防被咬了一下,闷哼了声,反手?想打?他一耳光,然而这姿势不大方便扇他巴掌,她?手?是?反过来的,伸过去后根本就没有打?人的发力?空间了,所以她?动?作顿了顿,最终手?腕用力?,推了下他的脸。

赵息烛被推了一下,但他不动?,仍然贴着她?,

他呼吸很?沉很?缓,没什么欲/望的气息,看见她脖颈被咬破皮了,渗出血丝,他又垂下头,把血丝一点点舔掉。

舌尖柔软湿润,落在伤口,有点刺痛,又带着痒意。

这举动仍然是没什么欲/望气息的,反倒有点像护食的狗,或者是?什么动?物,一遍一遍舔舐她?,试图在她?身上留下气息,留下印记,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留印记的行为。

他唇一下下落在那儿,连名带姓叫她:“裴朝朝。”

他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低声说着,也?注意到自己没质问?她?,刚才的咬痕是?谁留下的。

很?快,他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他不问?是?因为没必要问?,她?有修为,要伪造出来一个咬痕很?简单,他认定了这是?她?为了看他伤心自己弄出来的痕迹,所以不用问?。

他不曾想过的是?——

有时?候,不问?并?不是?因为笃信,也?可能是?因为恐惧,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不能承受的。

他先前之所以可以暴跳如雷,可以烫死?那株菜苗,甚至可以想着给她?摆脸色,等她?回?来哄他,这些都不过是?因为有恃无恐罢了。

可这段关系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老旧危楼,并?不稳固,甚至在四面漏风,可能轻轻踹一脚就会崩塌,或者随意抽掉一根木头、一片瓦,就会土崩瓦解。

等意识到这一点,那些作闹的底气被抽走,他就再也?不敢闹了,因为再闹一闹,这段关系就真的崩塌了。

或许逼问?,会从她?嘴里听见别的名字,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赵息烛没意识到这些,

他没想过,自己这样高傲的人其实才是?弯着腰,曲着膝,苦苦维系这段关系的人。

他只是?欲盖弥彰地和她?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短短一句话就给那个咬痕下了定义,将它定义成她?自导自演的恶作剧。

裴朝朝看了他一眼,目光里似乎有点嘲讽。

赵息烛挪开眼,避开她?目光,又在她?脖颈上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