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她背影,但能听见她离开的、渐远的脚步声。

她出去了,会不会碰见从?昼?

从?昼这贱人,也说不准到?底是要找她报剜眼仇,还是余情未了。

从?昼那魔头?本性就贱,被她剜了眼睛还爱着她,看见她就上赶着勾引她。毕竟当年,从?昼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裴朝朝取的,昼和朝同意,从?昼从?昼,从?的谁?这骚屌子不要脸,用名字表心意,不知廉耻。

又或者?从?昼就是来报仇的,要剜她眼睛。

赵息烛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真恨她,觉得她干脆走出去遇见从?昼算了,她现在也没记忆,遇见从?昼也认不出来,没防备心,说不准被从?昼报复了,剜了眼,还要回来找他这个“夫君”哭呢。

她都失忆了。

他想。

但想到?这,越想,越是面沉如水,又出声问她:“你去哪?”

裴朝朝好像已经走到书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他声音,没回答。

赵息烛看她不回答,那种烦躁感好像一瞬间都要烧起来了,他忍不住,直接站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到?书房果然看见她还在往前走,他三两步过去,抬手拽住她:“别走了,回来。你又没地方去。”

这话一落,

也就在这时?,裴朝朝走到?置物架前,置物架上摆着几瓶伤药。

她把伤药拿起来,顺势转过身,然后一抬手把他衣服扯开,慢条斯笑道:“我没要走啊。”

赵息烛愣了下?。

与此同时?,

裴朝朝打开伤药罐子,指尖沾了一点药膏:“我来拿伤药帮你上药而已。”

她突然凑近,弯着眉眼问:“怎么,你怕我走了?”

她眼睛很漂亮,是有攻击性的漂亮,带着点邪气。

这样笑起来就显得很狡黠,有点坏,眼睛也很亮,像夜里火光。

赵息烛垂下?眼,落入她眼底,下?一秒,他像被烫到?,迅速挪开视线,腰背不由自主?绷紧了些,也不知道这种紧张从?哪来。

他喉头?滚动了下?,没说话。

好在裴朝朝像是随意一说,也没要他回答。

她指尖触碰到?他胸膛上的伤口,感觉到?他身体紧绷,像拉满了的弓,甚至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微微发抖。她说是上药,但实际上力?道很重,与其说是帮他,不如说是在敷衍地玩弄,指尖带着伤药,直接捯进他伤口里,把他伤口撕得更开了。

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