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家可算来了!”
“今日就是为欢迎袁东家加入商会,特意举办的宴会,诸位友人,定是得吃的痛快些!”
“夫人快把袁正君和这位少爷带到偏院去,你要好生照顾着,莫要失了礼数。”商会长笑着拍拍他夫人手背,一副琴瑟和鸣地样子。
夫人微笑着,不动声色收回手,把涂茸和涂苒往偏院带,并解释道:“咱们都是女眷正君,是不好和那些男人们同席的,不过也好,咱们这里更清净些,你们不要紧张,只和她们随意交谈即可。”
看着他们远离有暗室的院子,涂茸笑着点点头,天真询问道:“那边倒是看着好玩,有花草,为何不在那边举办宴会?”
夫人随意瞥了一眼,笑道:“那边是书房方向,漂亮是漂亮,但夏日蚊虫多,若是在那边咱们这些女眷哪里受得了?”
“这倒也是。”涂茸便不再多问了。
但也由此知晓那边暂时是没有人的,他们只需要悄悄散出一些灵力去那里探寻,保证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就好。
涂茸轻弹指腹,不起眼的丝缕气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坐到女宾这里,女人和正君们都安安静静坐着 偶尔说几句话,声音也是轻轻的,听着柔和又舒适。
瞧见他们过来,大家都下意识看过来,这些夫人们多多少少都了解家里的事,因此看向涂茸的视线探究又怪异。
“快些请坐,好容易见一次,莫要和我们客气,大家日后都要常来常往,不要与我们客气。”
“是这个理儿,可得要时常见着,否则怕是要生分的。”
各个看着倒是都挺热情的,涂茸只是在想,如果真把这些肮脏事给拽出来,这些女人是会觉得痛快,还是怨恨他们?
这些涂茸一无所知,也不甚在意,他只要为袁武扫平障碍,只要这些商户再不能随意欺负他,更不能发生昨日那种事。
涂茸只是学着她们的样子,安安静静地扬着笑脸,若是问起什么,便装傻糊弄过去。
很快席面就开始了,前院的男子们在聊什么她们并不知晓,或者说就算知晓也不会做什么,她们这些后宅的女人只需要照顾好家中琐事和孩子,那就是最大的助益了。
收回的灵力告诉他,暗室还没有被发现,里面的情况依旧。
那些商户怕是以为只要有妖怪在,哪怕是只行将就木地妖怪,也都能让他们顺风顺水,却从未想过,对方也会有反击的一日。
“这院子很漂亮哦,能带我们转转吗?”吃过饭,涂茸便直接提议。
商会长夫人抬眸看涂茸,似乎是有些诧异他会这样说,但一想到她探听到的消息,又觉得这小哥儿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正常,毕竟就是个乡下来的。
夫人不便拒绝,便只能带着她们在院子里闲逛,时不时还要给她们介绍着花草,也是这一行为叫涂苒发现端倪,这些商户走的这样近,夫人之间竟好似从未串过门,可见这位夫人也知晓她的夫君做的都是什么狠戾勾当。
“不去那边看看吗?我瞧那边有很多好看的花朵儿,那株红色的是什么?好漂亮!”涂茸感慨着,不顾几位夫人的阻拦急匆匆朝通向书房的路跑去。
一行人踢踢踏踏地走过石子路,急着追赶他。
商会长夫人跑的最快,到涂茸身边还下意识朝石子路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样才笑着解释:“这是芍药,颜色艳丽如云霞,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叫人送一盆给你。”
“好呀!”涂茸说着就对这些芍药嗅来嗅去,甚至陶醉的闭上眼睛,果然啊,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这些花草都是为了遮掩血腥味所种下的。
涂茸轻轻笑着,做了这么恶毒的事还想岁月静好的话,似乎有些太过分了哦。
涂茸对外一直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他平日里除去吃喝从不做其他的事,家里的酒楼不管,田地不管,孩子也不用管。
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性格,因此当他在这里跑来跑去时,这些夫人除了嫌弃他不识货,并非多想其他。
夫人原也的不愿管的,只是眼看着涂茸都跑到假山附近了,便赶紧命人去追,他却故作不知,还招手示意其他夫人也过来欣赏。
一些夫人从未来过这里,但想到涂茸的身份,自觉不好拒绝,便下意识看向夫人,想让她也过去,夫人无奈,便只能接受这暗戳戳地请求,率先迈步朝那边走去。
涂苒慢悠悠跟在后面,他和涂茸对视一眼,就在那些夫人们走到假山前的石子路上时,变故瞬间发生,脚下的石子路突然裂开,夫人婢女们通通往里面掉。
有几个位置站的稍远些的没有被波及到,见此情景赶紧把人往外面带,却不想,已经有几个婢女为护着自家夫人早就滚下去。
紧接着暗室里就传出撕心裂肺地喊叫,叫声凄惨凌厉,好似见到了比鬼还可怖的东西。
不多时,孙献早就带来等在周围的衙役们就立刻把会长家给包围了,连暗室入口都被围住。
县衙公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献连醒目都顾不得拍,手掌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知道里面是肮脏东西是一回事,可这次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整个暗室,三十多层石阶,里面空间宽敞的过分,分为几个大大小小的空间,每个空间里都布满血腥,有陈旧干涸的暗沉血渍,还有正汩汩流淌地鲜血。
来自那个被发现后强撑着化为人形的妖怪。
里面就算用着各式香料,和血腥相撞时,依旧是令人作呕地味道。
更让人震惊的是里面有各种刑罚,都曾用在被他们抢走的女子身上,暗室的酒坛子里,还泡有那些女子被他们割下来的部位。
作为战利品存下。
也是作为铁证。
这些商户都被抓到公堂上,虽然还没有彻底定罪,但已经扒去他们华丽的外衣,给他们铐上沉重枷锁。
而那只被救出来的妖怪,裹着涂茸的外衣,瑟瑟发抖,他垂眸默默掉着眼泪,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被救出来的一日。
“大人这都是误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这地窖都很久没有用了,不知道何时跑进去一个小偷啊!”
商户们还在胡搅蛮缠,大有死都不肯承认的意味,即便如今铁证如山。
因为那只妖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孙献恨的牙根痒痒,他冷笑:“你们不知!将人囚禁在地窖里折磨!还要把她们身体部位割下泡起来!还要绑架牛柱的妻儿,指使他用他爹的一条命污蔑袁武!你们桩桩件件、有哪一件事不该判个斩!立!决!”
他越说越觉得心痛,双目赤红,恨意几乎要顺着眼睛掉出来。
他管辖的地界,出现这种事,而他懵然不知,实在可悲、可笑!
“没有!我们真的没有!”
“怎么没有……大人!民妇牛王氏,指认这些畜生威胁我丈夫和公爹陷害袁家酒楼!他们嫌我丈夫不从,便将我和儿子绑起来鞭笞!地窖里那个孩子也时常遭受他们的痛打!”
商会长额间汗流不停,他绞尽脑汁解释:“我只是看他可怜,对,看他可怜把他收留进地窖里,他不会说话,还总犯错,打他两下让他长教训罢了!”
收留。
多么恶心的、为自己辩解的借口。
简直就是放他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