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怎么都是岑老师自己在做,你们工作室其他人呢?”
“这个展今年就我自己参加。”岑帆说。
“就你一个?”
“是。”
奕闻卓面上闪过丝诧异,但很快就有抹轻蔑从里边出来。
他今天来这儿原本也没想跟他多搭话,但碰上了还是又说了一句:“这是乾雕展,不是商展,也不是拍卖会。”
他现在的表现和那天当着王总王夫人,表现出的修养截然不同,“我劝你想清楚,现在退展还来得及。”
岑帆皱眉,“奕老师的意思是,只要是个人作品都不能参加展会么。”
“当然不是。”奕闻卓看向他的目光凛冽了几分:“我只是告诉你,要掂清楚自己的斤两,别弄得跟几年前那样——”
“把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名声全败光了。”
岑帆沉吟片刻,看着他:“奕老师要是不嫌弃,明天也可以过来看一起看看。”
奕闻卓冷冷一笑。
这时刚好有个木雕师爷走过来。
同时看到他们俩了,先打招呼:“岑老师。”
又去拍奕闻卓的肩,话却是对着岑帆说的:
“我刚好约了展馆的馆长,还有奕老师,其他几个木雕师们一块儿吃饭,岑老师要不要一起过来。”
奕闻卓表情不自觉地狰狞一下。
“我就不去了,手里还有好多事没忙完,你们去就行。”岑帆说。
他这句话还没等说完奕闻卓率先走了,临走之前瞥了他那个展位一样。
等人走以后。
岑帆在展厅一气儿忙活到了快晚上。
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需要明天上午六点过来,把板材拆开,木雕放进去就可以。
从展馆离开以后。
岑帆走到自己车前边,上车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恍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岑帆心里奇怪。
车开回去的时候还是频频去看后视镜,发现后边也没有其他车跟着。
暂时把心放下。
可是下车以后,往楼栋里走。
还没到后边就传来奔跑的声音!
他刚一回头。
大金毛直直地站起来去够他的腰,不停地朝他吐舌头。
“你怎么又来了?”岑帆蹲下来。
这次他不只是和奶茶顶鼻子,直接双臂环过去,把大狗狗整个上半身都攮进自己怀里。
奶茶不停地舔他的脖子,后边尾巴摇得飞快。
很快他现在的主人来了。
站在他们后边,目光深邃,又柔和得不可思议,“最近还好么?”
岑帆猜到他会过来。
蹲在地上没动,只让背后的大书包一直对着他,低声道:“挺好的。”
岑帆其实现在看上去很狼狈。
忙了一整天,脖子上挂着的名字牌都买来得及摘,灰头土脸的,毛衣里还全是汗,手上几条被木箱划出的的血痕。
事实是,艺术家一直都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样光鲜。
他们大多数时候只能是这样。
刑向寒看着他,真心道,“恭喜。”
岑帆不知道对方这个词里指的是什么,但还是开了口:“谢谢。”
站起来,把背后的包往肩上提了提。
低头和奶茶道别。
刑向寒却没想就这样放他走,走到他面前:
“小帆,我这周要去出差,奶茶能在你那儿暂时待几天么。”
岑帆肩膀动了动。
见底下奶茶颜色的大狗朝他继续摇尾巴,大眼睛里全是期待。
岑帆俯身摸摸奶茶的头,回看对方:“等晚一点,我会给你推荐合适的宠物寄养机构。”
他这句话刚出。
刑向寒就默默牵起拴狗绳,把奶茶拉回去。
在这憨憨狗头上轻轻拍两下,表情淡漠,“别看了。”
“他不要你。”
“你别乱说。”岑帆皱着眉看过去。
说完以后才意识过来狗听不懂人话,窘迫地收回视线。
“你不就是不要我们了么。”刑向寒不以为然,看向他的表情带着无辜。
岑帆说到这有点生气:“当初是你非要把他送走。”
“可我现在又带回来了。”刑向寒说到这,垂着眼睛,也不知道说的是谁:“不过你那里或许已经容不下他。”
岑帆:“......”
参展在即,他现在真没多的心思和他说话,就要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人突然又说,盯着他的手,“累么。”
“还行。”后者把双手插进兜里。
刚要回去。
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小个子男人。
衣服长到脚踝,大晚上还戴的着副墨镜。
他先看看岑帆,又看向刑向寒,明显愣了瞬。
半晌反应过来。
指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对方,“是岑先生吗。”
岑帆也顺势低头去看胸前的名字牌。
点头说是。
对方立刻道:“哦,我本来是要跟您打电话说的,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往后边指了下:
“您有一个快递在C7单元门的后门。”
“因为体积有点大,我们这边人手不够,您方便现在跟我过去签收一趟么。”
他说到这又笑一下:“您要是不方便,可以先签收,我明天找人帮您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