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原本就哭买,听到医院两个字就跟开了扩音器一样,尖着声音嚎叫,惹得住在对面的人都来他们门口,问是怎么了。
“她这样不打针不行。”
岑帆站起来去看旁边人,“你带她去医院。”
刑向寒看了他们一眼,出去把车开过来。
甜甜却在底下抱住岑帆小腿,两手两脚,跟树袋熊一样,“大哥哥陪我一起去。”
“不然我就告诉姨妈,说这都是表哥的错。”
岑帆:“......”
不明白这样威胁有什么用。
但还是耐着性子蹲下,把小姑娘从软凳上放下来,“那是你哥哥,比我这个陌生人要靠谱。”
甜甜噘着嘴,手在底下绞在一起,“你不是陌生人。”
又抬起天真的小脸:“要是你不想见我表哥,就你一个人带我去都可以,咱们去完医院还能再去玩别的。”
岑帆:“......”
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究竟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最后岑帆还是陪着一块儿去了。
没别的原因。
实在还是这孩子太磨人,
在车上坐着,岑帆回头看了眼正捧着水豚木雕,眼睛挪都不挪的小姑娘,还是开了口:
“你们平常得看紧点,这样没有防范意识,没人管就到处乱跑,很容易遇到危险。”
刑向寒:“她比你想象中聪明。”
“但她这样下去不行。”
想起那天在高铁站也是这样,只是把她扶起来就敢自己主动找上门。
这样的天真很容易成为刺向她的利器。
岑帆把声音压下来,把话说的比之前重一些:“现在社会太复杂,每年都有人口拐卖案。”
“虽然她身边一直有人看着,但要是自己不提高警惕,很容易......呃啊!”
旁边人突然一个猛刹!
甜甜也在后面跟着“诶哟”一声,差点把手里岑帆送她的小水豚摔出去。
正前方的车还在继续向前,后面被堵住的一溜车全都在不满的鸣笛!
有几个甚至把窗户打开:“有病吧你!”
“会不会开车啊,这差点追尾啊知不知道!”
“走啊,磨叽什么,开豪车了不起啊!”
......
刑向寒停留将近十几秒才又车开出去。
赶上前边一个红灯,岑帆在旁边刚要开口,“你——”
“别说话。”刑向寒突然道。
刚才那一下像是在他身体里按下某个开关,掌心不停地在方向盘上摩挲,眼神都变了。
见他这样岑帆没再多问。
三个人到了医院。
刑向寒先去排队缴费,岑帆就陪着甜甜坐旁边。
小姑娘心大,之前还哭得没完没了,到后来就好了,坐在医院的凳子上看来看去。
岑帆坐在旁边陪着。
刑向寒缴完费走过来,除了刚才在车上的一瞬间。
他现在似乎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走过来以后牵起甜甜的手,淡声道:“去打针。”
来都来了,甜甜自知躲不过去,跟着表哥从凳子上下来。
刑向寒牵着她往前走。
岑帆先是跟在他们后面走几步,临到一个路口就往另一个方向拐进去。
乘着电梯往下。
刚到医院门口,岑帆就收到刑向寒的消息。
[刑:你走了?]
岑帆先没回他这个,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汽车开出去。
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后的医院,岑帆才给那边回复了个“嗯”。
停顿片刻,随手把这两条消息都删了。
回到家以后。
小花正趴在阳台上晒太阳,听到动静后伸了个懒腰。
懒洋洋地走过来,在人脚上坐下。
岑帆从头把他的毛往后边一直抻平,抻了几遍以后又往窗户外边去看。
“你说我还要搬家吗。”岑帆低头问他。
这其实是他今天上午看到刑向寒,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以前让他一直追随的人,如今见了却只想逃。
小花现在已经比之前大不少,也很通人性,朝着他方向小小地 “咪”了声。
岑帆看了眼自己的手。
刚才在木雕室,他对着那个人的每一拳都不算轻,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内心深处却还是没有半点解气。
反而因为这样的纠缠越来越堵。
可直到现在岑帆都很难相信对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反复纠缠对两个人都不好,这一点岑帆觉得对方肯定比他清楚得多。
“刑向寒。”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