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线上会议还在继续。

岑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从茶几底下的医药箱里拿了烫伤膏和棉签。

回房间,默默给自己上药。

天气热,他在家里只穿了条居家衣裤,好在裤头比较厚,虽是给烫一下,但有层布挡着,没烫得太严重。

只是——

比起腿上的刺疼,更多是精神上的恍惚。

这种感觉,一部分是懊悔自己扰了对方开会,而另一部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岑帆跟刑向寒生活了五年。

知道对方在他和工作之间肯定会选择后者。

岑帆本来是应该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规则。

但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大腿上的感觉从疼意变成火辣辣的的酸胀,岑帆又想起对方刚才的那句:

——只是远房亲戚。

是啊。

在外人跟前,他可以是刑向寒的朋友邻居亲戚,却唯独不会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即便是这种隔着屏幕,看不见他本人的情况下对方也不会承认。

隐隐约约,岑帆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刑向寒对冯小垒说是临时住在朋友家。

岑帆当时躺在他旁边,累得直不起腰来,半闭着眼问他:

——我们只是朋友么。

刑向寒没正面回答这个,只是手来回在他腰上游移,暗哑的嗓音覆在他耳边:

——朋友之间会做这个?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岑帆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段感情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他可以接受刑向寒对身边所有人都闭口不谈。

毕竟以他的身份,他们俩的事其实不见光对两个人都好。

只是......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刑向寒也都很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们是恋人。

岑帆拢起腿,抻开双臂轻轻抱住。

鼻尖上是烫伤膏的涩呛味,浸在空气中,一点点传进他身体里。

因为上午这一连串。

锅里一大碗汤放在那儿都没人喝。

岑帆处理好伤口以后,自己先去客厅,拿了拖把和簸箕,一点点收拾地上的汤碗碎片。

又抱着电脑回房间。

强迫自己不去想,把注意力全放在木雕小鸡上。

因为只有橡皮筋做支撑,小鸡每次转一圈又绕回来,手掌大的地方怎么也逃不出去。

就想此时的他自己。

刑向寒开完会后也进来,见岑帆正靠在床头上,用数位板画图。

走过来问他,“擦药了?”

“恩,擦好了。”岑帆说着,又仰起头,“下午还要开会么。”

刑向寒没应他这个,只不由分说地把电脑拿开,“我看看。”

岑帆本来想拒绝,但也知道自己架不住对方,在床上仰躺着没动。

两腿之间,面上的红色淡下去,但里头的嫩肉已经破了,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鼓鼓的红痕。

“难看。”

刑向寒看完之后皱眉说,食指还在那条上面轻碰两下。

岑帆没被这句话伤到,只是坐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在人颈窝里蹭两下,真心说:“对不起。”

“打扰你开会了。”

刑向寒看着他腿上的伤,“既然知道打扰,为什么还要把电脑放客厅茶几上。”

岑帆气息微动,头埋在他肩膀上,又重复一遍:“对不起。”

至于为什么不在房间,是他一开始怕打扰刑向寒睡觉,书房又去不了,只能待在这儿。

后来是和陈开聊木雕聊久了,忘了腾地方。

“你放心吧,下次再不会了。”岑帆又说。

刑向寒目光从他腿间挪开。

把人从身上放下去,淡声道:“你以后工作还是去工作室吧,尽量别待在家里。”

岑帆抬头看他。

刑向寒继续说,“这样不仅影响你自己的工作效率,还会给别人添麻烦。”

“好吧。”

岑帆轻声应道,默默把脸垂下去。

他平常工作都是工作室,今天在家原本也是想跟对方多待会。

刑向寒看着他的表情。

目光顿了瞬。

下床,走向旁边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子,递给他,“出差带回来的。”

“你看看。”

岑帆睫毛轻颤,从对方手里接过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马,两边的黑绳串着能挂在脖子上。

算不上多精致,底下印着某机场纪念品店的logo,和他们木雕室做出来的质感天差地别。

岑帆脸上却瞬间由黯转亮,像是遇到什么稀世珍宝。

“喜欢么?”刑向寒在边上问。

“喜欢!”岑帆语速很快,答应得很大声。

就跟刑向寒刚回来那天,问他高兴吗,岑帆给出的反应一样。

但这个只是刑向寒回程路上顺手买的,标准用磨具压的工艺品,设计感和做工无功无过,没什么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