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亚瑟的面做屠杀宣言,你永远都在刷新我的认知。”
“我不相信你。”
银灰色的雌虫倦怠地开口,终于重启了同萨克帝的谈话,目光却落在更远的地方:“你能拿出什么让我交付信任的东西?你的秘密太多,身上流着硬翅的血,和人类的星舰谈笑风生——你可以要求红太岁为灰翅的核心星域压阵,让那可怖的利刃守住一支核心基因族群的疆域。”
“你能够说流利的人类语,即便常年与人类共同生活的我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没有虫能够摸清你的来历——萨,这真的是你的名字吗?”
当亚王虫看过来,那双灰眼睛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让我相信一个说不清自己来处的虫,他的身上流淌着我仇敌的血,这如同让我用自己的族群去进行毫无规律的对赌。”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但你又以什么取信于我呢?”
“以利益,以权力。”
深黑色的虫回答,他的愤怒差不多消散干净,重新冷静下来进入谈判状态。
金色的眼瞳毫不避讳地看向自己的盟友。
“我愿意与你分担每一片碎裂的鳞甲,每一块剥离的血肉,尊重你的意愿一如尊重我自己。”
短翅族群在向萨克帝伏低身体时,曾经以恳切的姿态说过相似的话语,但萨克帝从不居于下位。
傲慢让他可以拥有同行者,而不是更上一级的支配者。
克拉克与他都是野心家,能够容忍彼此分坐在长桌两侧握手交谈,但绝对无法接受一方爬到另一方头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比他们更适合成为至死都无法解绑的共犯的存在。
“我愿回以比血缘更为稳固,比同源兄弟更为亲密,比族群连结更为牢不可破的同盟者关系。”
“我的心脏所跳动的每一循环,都将庇护灰翅族群如同庇护我自己的族群,保护亚瑟·西蒙斯远离所有的灾厄与苦难。正如我需要你以同样的方式守住我的族群,在我无法赶到时挡住朝罗克珊而去的伤害。”
利益与鲜血才是让成年人永远绑定的金线,远比命运垂下的纺纱更为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