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视爱意,厌恶软弱,鄙夷所有述之于口的退让。在此之前他忌讳所有关于爱的表达,但人类的手臂抱住他,就和曾经的无数次那样,毫不畏惧可以轻易撕裂敌人的翅翼和鳞尾。
他因为这个拥抱而低下头颅。
“不是因为你像我的虫崽,也并非在幻影身上寻求可笑的安慰……我只是爱着身为亚瑟·西蒙斯、身为我幼子的你。”
克拉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张开的虫翼将青年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一如过去。
“胜过王虫的权柄,胜过毫无理智的仇恨,也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我知道。”
青年笑着回应,蓝色的眼睛从未被阴霾所侵染,欢欣将睫毛沾湿。
“我知道。”
“我也是。”
他说。
“它们构成我所表达的每一句语言、我所喜悦的每一分钟。当我回过头去,汇成我生命的河流的所有碎片都说着同样的话。”
年轻的人类如同盲者,用手指去抚摸对方的脸颊、下颌,去辨认触碰过千百次的形状,仿佛要在离别前长久地记住对方一样。
那动作很轻,轻到不足以让亚王虫推开他。
“我在卡姆兰等你。”
湖水般的眼眸和十三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没有区别,即便含着泪水,也毫无杂质,澄澈明亮。
“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会无数次前往你的身边。”
他最后一次抱住年长的雌虫,像是在黑暗中注视着唯一垂落的光,并悄然留下一个难以觉察的亲吻。
“在我理解所有关于爱的词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