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忙道:“本来我换了衣服就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哪里?需要劳动姐姐。”
青言掩嘴一笑,又悄悄叮嘱他?:“我瞧着老爷脸色有些吓人,一会儿问起话来?,您可得当心些。”
靖远侯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萧扶光心中大?概有数,此时只笑答道:“姐姐放心,我省得的。”
说?完,絮纸也给他?收拾好了,青言又亲自给他?系好了帽带,两人便一道往正房里?来?。
刚到垂花门,萧扶光便见丫鬟们在路边站了两溜,各个?都垂着脑袋,并?不像以前一样与他?嬉闹,转眼去看?青言,却见她?也神色惊愕,想来?也不清楚这番阵仗。
想了想,还?是没有让青言继续跟着,萧扶光硬着头皮,独自进了正房。
一进去,果然就见到了满面愠色的靖远侯,以及一脸担忧、神色间却也多有不赞同的靖远侯夫人。
萧扶光无法,仍是一撩袍子跪下了,只道给父亲母亲请安。
见他?满脸坦然的样子,萧伯言怒不可遏:“你这畜生还?有脸回来?!打量着我和你母亲都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
靖远侯这么一说?,萧扶光也有些委屈了:“儿子这些天一直在别?庄休养,规矩得很,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如?此恼怒。”
他?摆明了不肯好好交代,宁愿睁着眼睛说?瞎话,萧伯言自然越发生气,随手抄起手边一柄如?意就要过来?打死这个?不孝子。
赵明珠赶紧拦住了,又冲萧扶光喊道:“太子在咱们家庄子上的事儿,你打量着瞒得过去吗?倒不如?好好给你父亲交代清楚。”
他?们夫妻两个?平日里?不冷不热,此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倒是默契。
萧扶光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仍是一脸惊讶道:“母亲在说?些什么呢?太子?太子殿下不是正在东宫养病吗?怎么会在咱们家的庄子上呢?”
其嘴硬程度之高,态度之欠揍,就连一腔慈母心肠的赵明珠都忍不住想动手揍这个?浑小?子了。
此时萧伯言却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玉如?意丢到一边,一瞬不瞬地看?向跪在当中的嫡长子:“你确定,太子正在东宫?”
萧扶光一脸正色:“千真万确!太子的确就在东宫,儿子怎么敢糊弄您二老呢。”
对他?的后?半句冷嗤了一声?,萧伯言继续问:“那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养好病,重回朝堂?”
冯家全族性?命危在旦夕,就算萧伯言这种打定主意做孤臣的,也不忍心见到忠臣含冤而死。但太子不在,武将们群龙无首,没人拿得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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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扶光迟疑了一下,还?是回道:“殿下这病估计还?得将养一段时日。”
关于现在的形势,太子另有安排,你们就别?指望他?这段时间会出手了。
“只是儿子,已经请命要做此次北行使团的副使。”
这话一出,犹如?在三九寒冬炸响了一个?惊雷。
赵明珠当场就要扑过来?揍他?,还?好被靖远侯拦住了,侯府中登时好一番纷乱。
幸而靖远侯突然转变了态度,压下了侯夫人的反对,放手随萧扶光去干。
这才让萧扶光在正式动身前,耳边消停了几天。
*
当朝堂上的大?人们真的想要做成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的效率总是很快的。
还?未到月底,北上柔然的使团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选在一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的清晨,由兴平帝率领文武百官亲自送行,仿佛他?们是去为国争光的一样。
使团正使自然是刚封了郡王爵不久的三皇子,萧扶光以前未见过他?,今天看?见,才发现他?和丰神俊朗的怀王、容貌俊美的太子完全不一样,是一个?胖胖憨憨、容貌普通的青年,谈吐也并?不十分出彩,反倒是萧扶光见过的皇子中最像兴平帝的一个?。
另一个?副使,则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甄进义,此人在京中名声?不显,但能和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周进仁一个?字辈,显然也是帝王的心腹。
至于萧扶光,他?被兴平帝点为副使的确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睛,但他?任职的光禄寺本就属于礼部?,如?今让他?担一担同在礼部?下面的鸿胪寺的职责,倒也不算出奇。
众人向皇帝辞行,三跪九叩之后?,又饮了辞行酒,萧扶光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见赶车的昔墨一脸难色,他?还?好笑:“赶个?车而已,至于吗?等到下个?驿站我就让人替你。”
说?完一打帘子就要进去,然后?,他?也笑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
这个?坐在马车上,一脸浅笑望着自己?,酷似闻承暻的玩意儿,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