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庒灵止噌地站了起来。
竟承却不再说话?, 转身上?了楼,庒灵止只好跟在他后面一起上?去。
木质楼梯被两人踩得吱呀吱呀地响,侧边扶手虽然看着摇摇欲坠的破旧模样, 却很干净, 没有一丝灰尘, 看得出来客栈打?扫得很勤。
两人的房间是拐角处的最后一间,这样的房间光线不足容易聚积阴气,气流不畅不利于阳气的流动和阴气的排出,且位置偏僻缺乏人气,并不是个好选择。
但竟承显然不在意那么一点阴气。
庒灵止随他推开房门?, 房间里?放着一张小?圆桌, 桌上?摆着一碟点心和一叠黄符, 再往里?是两张床并排摆放在一起, 中间大约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竟然还有双床房!庒灵止瞬间松了口气。
离天?黑还有一会,竟承端坐在圆桌旁,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支朱笔, 在黄符纸上?描画。
庒灵止瞄了几?眼, 有些是竟还教过自己的,有些是没教过的。但他不认识的那些符纸看起来并不像是随意乱画的, 庒灵止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会, 大概能看出原理,但还是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
天?色稍暗的时候,竟承点了油灯在桌上?, 暖黄的灯光打?过去, 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下垂的睫毛将眼瞳遮了个完全。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庒灵止没这么想,顶多觉得面前的竟承看着比平日里?要?柔和那么一点点。
也不一定是灯的原因,面前的竟承比庒灵止印象中的师叔要?年轻,棱角没有那样锋利,表情没有那么冷漠,有时候会笑,笑的时候眼睛也会微微弯起来。
竟承只是一个人在画符,并没有叫着庒灵止一起画,等?到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笔,将画好的符纸拿了出去。
庒灵止不知道他给了谁,反正回来时手里?的符纸已经不见,反而?多了一袋子丁零当啷的东西,听动静像是铜币。
“看什么?师祖只给我们二十文钱。”竟承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是不画符去卖,他们明天?就?要?睡大街去了。
不过庒灵止想着刚才竟承画的符,应该不止卖这么一袋子铜币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脸上?的疑惑太明显,竟承开口道:“这边都是穷苦人家,你收拾好了就?去睡觉。”
庒灵止点点头,又在在桌子旁坐了一会,等?竟承选好了自己的床,他才过去另一张床。
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庒灵止也没想到,自己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第二天?还是被竟承叫起来的。
天?才蒙蒙亮,竟承带着他吃过早餐,便往湖中小?岛去了,还是和昨天?一样,在那画了一整天?的阵纹,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
庒灵止趁机在小?岛上?逛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等?到傍晚时分,两人才乘船回去,还是那只黑色的鸟坐在船头。到了岸边竟承又给了他四文钱去买糖糕,而?后天?黑之前画一些庒灵止或认识,或不认识的符。
直到这样过去十多天?,庒灵止终于忍不住在竟承画符的时候,请教了他几?个符篆的画法,毕竟在这里?无所事?事?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现,还不如?学点东西呢。
竟承说道:“这些之前教过你的。”
庒灵止噎了一下,“……是吗?”
“拿个凳子过来在旁边看着。”竟承说。
庒灵止自暴自弃道:“我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你就?没怀疑过我的身份?”
闻言,竟承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我教你十年,会认不出你来吗?”
庒灵止觉得那油灯还是有效果的,灯火映照在竟承眼底,凭空生出无限温柔。
“……那你再教教我吧,师叔。”庒灵止长叹一口气,坐到竟承身边,专心致志地学起那些竟还还没来得及教的符篆。
时间一晃而?过,庒灵止坐在小?船上?,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快要?一个月,别的不说,符篆和阵法方面的知识倒是学了不少。
岛上?那诛邪阵他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除了诛邪阵之外,竟承说还要?在其上?叠加一些让人迷失方向的阵法和攻击性?较强的阵法,最后还放了不少小?纸人在上?面。
庒灵止怀疑在双极大厦死去又复活的保安,靠的就?是这种小?纸人,但应该不是竟承放的这几?个,毕竟不管是符篆还是小?纸人,上?面的灵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黑鸟依旧在船头,即便上?当受骗多次,只要?庒灵止吹口哨,它依旧会扑腾着翅膀飞过来,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等吃的。
竟承看到了也当没看到,看着远方,任由黑鸟飞来飞去。
“师叔,”庒灵止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