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月旖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发现的蛛丝蚂迹,一五一十地告诉妈妈。

——熟知本地地形的杨峰告诉过关月旖,女儿河的上游就是贵州的侗远县;

——凌婶说过,潘家坳的人可能在六一或者六二年的时候,收养过一个从女儿河上游顺水飘过来的女婴。

——现在唐姨和唐悦回老家去,关月旖已经托她们打听潘家坳收养女婴一事了。

得到了这许多线索后,

许培桢被吓出一身冷汗。

一想到那样幼小无助的小婴儿,竟然被放在一个木盆里随波遂流?

这简直与谋杀无异!

幸好!

幸好天可怜见啊。

许培桢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喃喃说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六十年代初,第一个顺水从贵州飘流过来的小女婴?”

关春玲低下头看着手边的信,

她有心想要打开——

可手哆嗦得很厉害,根本打不开。

“让我来吧。”许培桢说道。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从里头拿出了一张极薄的纸张。

许培桢将折了好几道的信纸打开、铺平。

呼啦一声——

家人们全都涌了过来,站在关春玲和许培桢身后,仔细看着信纸上的内容:

【她叫撒芃芃,一九六二年三月三日出生,身体健康。由于家庭条件差,经济困难,不得以放弃了她。请好心人收养她,给她一口饭吃。跪谢。】

笔迹娟秀,看着像是女性的字迹。

信封里夹着一张残旧的拾市斤的粮票,上面盖着章,写着贵州省侗远县粮食供应局。

关春玲呆住。

家人们也尽管呆住。

六奶奶急道:“不是……就说了你的真名儿啊,没说是什么地方的人?对了那草头一个凡字儿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