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红究竟代表什么?又为何绽开?
此前种种疑惑又重新填满脑海,让最了解欲望的存在宕了机,恍惚间却听闻一声轻哼,将神志拉回。
于是黑发青年重新聚焦视线,便见床上的一团舒展身体,将一条手臂扔出被褥。
诸伏景光睡眼惺忪,只觉恍惚间做了个美梦,梦中自己于花海沉浮,幽幽冷香浸透五脏六腑,紧接着——
他睁开眼,湛蓝色对上一束鎏金的日光。
“……五月?”
那轮朝日将温热蹭到他的手心,轻声应下:
“嗯,我在。”
温驯至极。
可还没等他因为对方罕见的顺从而感动,诸伏景光就见黑发青年垂下头,将笑意吹在自己遍布旖旎的脖颈间:
“前辈,我的尾巴还不错吧。”
瞬间回忆起所有过程的诸伏景光:“。”
——是噩梦!!!
在温泉里被翻来荡去的疲惫涌上心头,连带着膝盖和腿根处也隐隐作痛。
被撺掇的炙热让他忍不住蜷起脚趾,诸伏景光磨了磨牙,正打算掀开被子起身,却在下一秒动作狠狠一顿。
只见掀起的被角下,斑斑红|痕遍布腰胯附近,视线麻木上移,就连手腕上也是泛红的牙印。
见到这幅景象,诸伏景光呼吸猛地一窒,一股火刹那燎上心头,他一把扯住青年的衣领,将人拽到了床上!
“你——”
将人死死按在身下,诸伏景光跨坐在青年的小腹之上,踌躇一番,还是往前挪了挪。
不能再让这家伙爽到了!
压下思绪,无情的狙击手居高临下补全句子:
“现在恢复了?呵,那我们也该好好算一笔总账了。”
心说再也不会相信椰奶酒的示弱,诸伏景光垂眸去看,就瞧见一张状若无辜的脸:
“那前辈想要怎么算?我可以一次结清。”
说着,青年将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唇角,含着笑声去看他。
两片嫣色在力量恢复的滋润下,早已如往日般丰盈,此刻微微张开,隐匿其中的殷红搅动片刻,看得诸伏景光心生火热的同时,眼前熟练一黑。
可还没等他出声驳斥,便听那低沉嗓音继续道:
“也可以,分期。”
诸伏景光:“……”
看着那意味明显的手势,诸伏景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
欣慰。
没错,这才是五月朝宫,刚刚那个过分温和的果然是幻觉!
注视着那对满是调侃之意的灿金,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警告道:
“我警告过你了,不许再暗示。”
“是吗?”黑发青年歪了歪头。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搭在男人的颈后,将人往下一带。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诸伏景光猛地栽在对方身上,胸前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压住的衣料被对方的体温晕染,让房间内顷刻蒸腾起一丝暧昧。
过近的距离让诸伏景光反射性往后挪去,却被制止在中途。
“说起来,前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任由男人压住自己,五月朝宫近乎迷恋地望着那对近在咫尺的湛蓝,语调轻松,眼底却带着几分晦涩和执拗:
“从开始到现在,我可是暴露了很多情报呢,只是前辈似乎总会绕开一些关键部分,但这一次总该看清楚了吧?”
他说着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末了还是直直望进那双眼,轻声道: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不是人……嗯?”
张合的唇被掌心抵住,五月朝宫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疑惑,就听坐在他身上的男人突然嗤笑一声:
“呵,不是人,你难不成还是狗?”
?
五月朝宫一时失语:
“……前辈,你是怎么说出跟中了吐真剂时一样的话的?”
顺利扳回一局,男人将那对湛蓝猫眼挑高,话里皆是苏格兰特有的阴阳怪气:
“证明我表里如一。”
说着他指尖点在黑发青年的心口,顺势拉开距离,语气平静:
“至于你的问题……”
他话音一顿,继续道:
“我们偶然间相识,又带着目的试探彼此,这在组织里再正常不过。可尽管坦诚相待很难,但——”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会来揭露我的秘密,而我也会一点点解开你身上的秘密。所以这一次,还是比谁先揭开谜底好了。”
世界观早就被咒术界的存在刷新,诸伏景光其实也对青年的话有所预感。
而即使并不清楚五月朝宫的过去如何……
但他知道,最起码现在,五月朝宫是真正在意自己的,也愿意为了他而忍耐。
再加上之前的付出,诸伏景光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此刻,他却并不想从五月朝宫口中得到那些过去。
那些过去…很可能让愈合的疤痕重新撕裂,所以诸伏景光才会阻止眼前青年的试探。
——还不是时候。
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他们能够真正确定彼此。
不过身为卧底,情报还是要搜集的。
所以那些奇怪的细节,就等他回去查查看好了。
话说回来,尾巴、羽翼,以及小腹上的纹路……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元素?
思绪百转,再回神,诸伏景光便见青年仰头看着自己,一对鎏金是罕见的怔愣。
可这抹情绪转瞬便被更真实的笑代替:
“Secrets for secrets?”
收敛神色,稳坐上位的男人颔首:
“Secrets for secrets.”
……这可真是,很苏格兰的作风。
得到答复,五月朝宫闭了闭眼,随后睁眼将视线掠过对方脖颈间的红印,又摸过那双并不细腻的手。
他于狙击手特有的枪茧上滑动,将自己一点点挤入。
最终余下话语都藏进指尖,唯有清浅呼吸洒满室内。
而就在诸伏景光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身下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刻意的嗔怨:
“不过前辈,这可是我这次仅剩的一件衣服了。被你这么一拽,领口的纽扣半掉不掉的。”
诸伏景光:?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
有如实质的目光流连于腰腹。吃饱了,但显然意犹未尽的青年带着足以称得上明示的眼神撞进男人的心脏,让后者瞬间无语。
——随之而来的是青筋暴起的拳头。
这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被这在底线上反复横跳的精神气得想打人,猫眼男人索性恶狠狠甩开被子,一手薅住对方硕果仅存的衬衫,正要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可突然之间,房门洞开!
紧接着一群人呼啦一下涌了进来!
“小阵平…hagi的脚!脚要断了!”
“啧,谁在后面推我!”
“悟!都说了不要用力挤!”
“等等!让我看……看?!!!”
吵嚷声让房间瞬间荣升闹市。
手里还拿着门把手的卷发青年一脸震惊,鞋被反踩了一脚的半长发警官可怜兮兮地假装抹泪,一黑一白掐着彼此衣襟的少年才松开手。
而他们身后是被堵得严严实实的焦急小学生,以及由于身高过于出挑,幸免于难的针织帽男子。
最后摩西分红海一样杀入重围的金发青年冲了进来,却在看清房内景象后突兀僵在原地。
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紫灰色双眸却将床上的二人忠实地倒映在瞳孔中。
骑在黑发青年身上的男人眼尾泛红,一对猫眼受惊般瞪得溜圆,唇瓣红肿。
他指节紧紧攥在青年的衣领上,似欲撕扯,褪至腰下的薄被根本挡不住满身旖旎红|痕。
而他身下的青年则更显狼狈,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两瓣嫣红更是被蹭破了皮。
可那对金眸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虞,反而朝门口望去:
“这么热闹啊——”
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时,黑发青年眨了眨眼睛:
“怎么,是想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