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玦跑了,一溜烟便没了人影,任是许景屿想拉也没能拉得住。
真行。
别人送他回个酒店,他能邀请对方进房间,还把外套都给脱了,自己开车穿城30多公里送他回家,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捞不着。
许景屿咬着烟,点开方玦的朋友圈,还不错,自己还没有被屏蔽。
只是方玦发的大多都是自拍,偶尔分享一些做的美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看不出感情经历。
许景屿切掉,随后翻出江鸣瑞的电话,拨了过去。
“怎么还有空给我打?你这就完事了?”江鸣瑞贱兮兮地表示惊讶。
“别贫。”许景屿不耐烦地解开衬衫上面两粒纽扣,又抖落出一支香烟,扭头望向车窗外,“被我气跑了。”
“你行不行啊?太久没恋爱,撩人的技术退步了?”
“可能吧。”
原本是打算撩一撩的,毕竟刚刚见证了方玦拒绝温英卓,许景屿难免有些得意,以为方玦是为了自己才拒绝的。
然而聊了几句,他发现方玦一点儿不为了当初抛弃他的事而后悔,甚至看上去态度软绵绵,实际根本油盐不进。
凭什么?
自己琢磨了一周,还想玩玩旧情复燃,连“暗神幻想”全球总决赛的地点都定到成都,就是为了方便见面。
哪知方玦不接招不说,连脾气也跟着见长了。
“中心医院你不是挺熟吗?帮我查查四年前的监控。”许景屿道明打电话给江鸣瑞的目的。
他这一路上,虽还没搞明白方玦的真实想法,倒是在莫名其妙渐起的烦躁情绪中,意识到自己还挺在乎的,说“放下了”都是狗屁。
所以气归气,怼归怼,仍主动要了联系方式。
可方玦真要不后悔与他分手,干嘛还保留着他的微信?有病?而且看那反应也不像是没发现好友被删。
当初所有的事都很正常,唯一的变化就在医院。
“四年前?”江鸣瑞思考了一会儿,总算跟上许景屿的脑回路,“但哪个医院的监控会给你保存四年?”
“如果那么好查的话,我也用不着麻烦你了。”
“行吧,我问问,不保证有。”
“嗯,尽量吧,谢了。”
许景屿当然知道不能完全寄托于当年的情况,说不定其中根本没误会,方玦就是因为他不愿给一个承诺,执意选择分手。
那他能怎么办?那他也认了。
不就是一个承诺吗?既然笨蛋会相信,他给笨蛋就是。
谁让现在是他更加不甘心,不过是重逢见了几次面,就被方玦搅得情绪起起伏伏。
“你有他微信吧?给他发一下明天聚会的地址。”挂掉电话之前,许景屿再次委托江鸣瑞。
“连这你都搞不定?”江鸣瑞语带嫌弃,“你学学我,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各种方式方法都用上。”
许景屿灭掉香烟,重新启动车,“没你脸皮厚。”
“去,我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手段灵活。”
-
隔日。
新宿街的庆功宴,非常符合他们滚人的喜好,包了一间live house酒吧。
除了相熟的几个,其余人并不知道今天是许景屿的生日,而许景屿也没打算宣扬,都二十好几了,谁还专门过生日?又不是他十多岁的时候,还邀请好友,跑去法国圣特佩罗的私人游艇上过。
等方玦忙完工作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嗨过两轮了,整个场子东倒西歪,聚在一起玩乐器、划拳喝酒,吵闹得不行。
“这儿呢。”江鸣瑞把人领进卡座,拿来新的杯子,倒满酒,放到方玦面前,“迟到的先罚一杯。”
“好。”方玦没找任何借口推脱,直接端起,一口闷完。
“诶?酒量变好了?”
“没。”方玦抬眼,看向斜对面坐着的许景屿,“生日嘛,总不能在寿星面前扫兴。”
许景屿冷眼瞧着,不太明显地收回自己试图阻拦的左手。
“你是方玦吗?”突然,一个打着舌钉的年轻男孩,跑来了他们这桌,“是吧?我有关注你的账号。”
“嗯?嗯。”方玦不得不把目光从许景屿的身上,短暂挪开,“我是,你……怎么称呼?”
那男孩自来熟地挤到方玦旁边,还把胳膊搭在方玦的肩膀上,“我叫马路,海兹乐队的鼓手。”
“啊,我听过你们的歌。”
方玦还真听过,海兹是成都本地一支挺出名的乐队,不过方玦把他们的成员对不上号。
“早说啊,早说我在网上就私信你了。”马路立刻解锁手机屏保,直抒胸臆,“我喜欢你,加个微信?”
“啊?”
哈?不露声色偷听的许景屿,脸色瞬间黑了几分。
刚走了个老的,居然又来了个小的。
“你是指哪种喜欢?”方玦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有误。
他当然有在生活中遇见过粉丝,但大多都是小姑娘,极少数的男性,也是那种一眼弯,并且只会在网上给他发露骨的骚扰照片,还没有遇见过马路这种面对面,直截了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