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询是无趣的点。”谢譑颇为赞叹,又转而叹道:“但人还是不错的,有融你也别太嫌弃他了。”
傅有融弯了弯眼,没接这话。
……
谢询回来时已是凌晨。
他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冷淡眸色微融,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谢询转过身,眉头微蹙,“怎么还不睡?”
“下午睡太久了,睡不着,出来走走。”傅有融抱手看着他,轻眯双眼:“而且,我还等着谢老师的解释呢。”
“好。”谢询没有半点心虚,唇边挑着一贯的温润浅笑,“要不来我房间坐坐?你想要什么解释都可以。”
傅有融挑眉,“行啊。”
他倒要看看,谢询怎么给出解释。
谢询所住的房间,或者说套房,和他那间的布局一模一样,装潢风格也是如出一辙的简约中式。整体打通,以深漆长窗或是屏风作为隔断,加强了纵深感。套房内没什么多余的摆饰挂件,却不会让人觉得空旷,自有一番留白美感。
踏进主卧,傅有融挑了雕花四柱床床尾的长榻坐下,屋内暖气很足,才进来两分钟他就觉得热,很自然解开外套脱下,结果听到侧方传来声轻笑。
手指顿住,傅有融看着懒懒散散倚靠在半窗隔断上的谢询,眸中生出警惕,“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询的目光从那两段纤秀漂亮的锁骨线条一扫而过,深瞳似蒙水雾,笑意和情绪都朦朦胧胧的,并不分明。
“就是觉得阿融很好骗。”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谢询也感觉到些许热意,抬手解了衬衣最顶端两颗扣子,漫不经意:“就这么跟着我进了房间,也不怕今晚就直接睡这了?”
傅有融安静两秒,嗅到一点似有若无的酒气,“你喝酒了?”
“恩,喝了一点。”谢询姿态疏懒地靠在漆色半窗上,袖口和领口都松散敞着,明明不该露的一点没露,却平端多出素日不见的轻佻风流来。
眼尾染着丝薄淡的红,凤目微垂,眉眼写意,眸光透着意味不明的兴致,眼眸似笑非笑地弯着,神态是漫不经心的、儇薄懒倦的,总归不太怀着好意。
这叫喝了一点?
傅有融轻扯了下嘴角,他知道谢询的酒量很好的,这模样......可不像是只喝一点。
按理来说,和醉鬼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应该叫人给谢询煮一杯醒酒汤然后回隔壁房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没挪脚。
傅有融打量谢询这会,谢询也在看他,或者说,欣赏。
缠枝落地花灯透过灯罩漏出的不规则暖光给他拢上层似雾似纱的朦胧滤镜,浅瞳似盛在金箔里的两汪冰珠,清凌剔透,却又被润上层欲语多情的水意,轻转流盼间,波光潋滟,珠玑灿灿。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谢询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合时宜的想到这句诗来。
阿融这双眼睛,着实是蛊人得很。
哪怕没做什么,只是端坐在那,衣衫严整、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也会让人觉得,他在勾引自己。
灯下看美人,如花隔云端。
谢询看着他蹙拢双眉,声音透出一点恼:“谢询,你还准备看多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询这眼神看得他莫名就脸热,有种被目光轻薄了的不适感。
或者说...谢询本来也打算这么做。
“阿融太好看了。”谢询总算舍得站直。他一动,傅有融就像是受惊的猫,往后挪了挪,惕然睁圆眼看着他,“你想干嘛?”
谢询眯眼轻笑,“阿融和我进来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干什么吗?当然是...”
他微妙停顿下,秀长眼尾轻挑,“你。”
傅有融:“......”
谢老师真的没被人掉包吗???
这种程度的话,是谢询能说出来的?
“我没说今晚睡这。”傅有融仰头看着他,在这人的吻落到自己眼睛上前一瞬,偏过头,轻嗤了声:“哥哥,你还没给我答案呢。”
谢询垂眸,看着那两片近在咫尺,殷红绵润的唇瓣,缓缓:“阿融想要什么答案。”
傅有融轻讽:“明知故问。”
他伸手握住谢询的下巴,带着几分轻浮地搔了搔他的下巴,“我要以什么身份出席谢园的除夕宴?又以什么身份,留宿你这谢家家主的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