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傅有融抬起右手,快系好的中式蝴蝶结就这么散开,浅蓝色缎带在谢询视线里轻晃两下,亦在心池点漾起层层涟漪。
青年微微弯眼,眸中笑意潋滟,“我要团锦结,你会不会系呀?”
尾音微微上扬,咬得软乎,揉进一点糖酪融化的甜润。
“会。”谢询垂眼,认认真真给他系了个简化版的团锦结。又给他理好微乱的绒帽和衣襟,末了抬眼,看着一身纯白新中式的傅有融,“阿融很好看。”
和身后的叠石理水,青檐素瓦尤为相衬,自成一幅古典画卷。
“那还用说。”傅有融理所当然地抬了抬下巴。
路上耽搁稍刻,进到餐厅时,谢譑正无聊地坐在餐桌前玩消消乐。
见到两人进来,大小姐把手机往白协手里一塞示意他自己打完这局,笑眯眯和傅有融打招呼:“小傅先生你好呀,又见面了。”
傅有融对她露出一个笑,区别于初见时点到为止的礼貌,眼眉弯弯的,天然叫人想要亲近,“阿譑你好。”
谢譑眼睛瞬间亮起,“我可以叫你有融吗?”
“可以。”傅有融接过侍者递过的暖帕擦手,“怎么称呼都可以。”
我想叫你嫂子来着。
谢譑面不改色想,看着傅有融擦好手,在侍者的服务下脱下外套,随意折起袖子,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可他做出来却偏偏分外赏心悦目。
稍露几寸的薄白手腕上缠着十八籽手钏,给那段盈润瓷腻的皮肉又润上几分清致禁欲,一时让谢譑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
唉,大美人就是擦个手折个袖子都比别人好看。
许是她盯视过久,傅有融微微侧目,眼神含笑地询问她是否还有事。
谢譑:“……”
没有,她就是颜控属性犯了看入迷了而已。
大小姐急中生智,毫不犹豫把自己亲哥卖了:“给你准备的房间还满意吗?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我哥亲自挑的。”
谢询瞥了谢譑一眼。
就你话多。
谢譑这个名字还真是没取错,譑字本意就是多言的意思。
谢譑全当没看到:)
但傅有融的回答也出乎她的意料:“我知道啊。”
咦?
谢譑眨眨眼。
“如果不是你哥布置的,我休息得不会那么好。”傅有融扫了眼桌上的餐食,指出其中糖姜蜜蟹和清炖鸡孚两道,“这两个,一看就是你哥做的。”
谢譑:“......”
谢三小姐哽了下,“谢谢,感觉已经吃不下饭了,狗粮已经吃饱了。”
“吃饭吧。”谢询看了眼白协,“小白也坐下,一起吧。”
说实话白协有些受宠若惊。
老板的家宴啊,他何德何能能坐下一起吃啊。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和熟人一起吃饭时,傅有融其实是习惯和朋友边聊边吃的。但要完全食不言,他也能做到。
还是谢询先开口:“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以说话。”
傅有融慢吞吞抿着味醇色洁的清汤,满唇齿鲜香清甜,等咽下后,才开口调侃:“早听说港城谢园的规矩和沪城容庭的家规一样多,没有食不言这一项吗?”
沪城容庭,也就是容缄所在的容家。
“有啊,怎么没有。”谢譑皱了下脸,“对比起容庭的家规,谢园只多不少。”
谢譑轻叹口气,一想到家规,俏丽的脸蛋都变得苦巴巴的,“今天是家常便饭,不讲究那么多,等到了明天的除夕宴,你就知道规矩有多繁琐了。”
“这样。”傅有融点点头。
傅有融搁下餐勺,看着谢询,眉梢轻挑,“我需要出席你们谢家的除夕宴吗?”
谢譑看看傅有融,又看看谢询,在心里嘶了声。
合着亲哥说把嫂子拐来谢园过年不是玩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