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是白茫一片、毫无生机的雪原深处,大雪纷飞间,二十五岁的路则淮把曲般月抱在怀中,他的双目猩红一片,双颊湿漉,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
向导蜷靠在他的臂弯里,眼尾蔓延的妖异青纹,似藤蔓,又似羽尾。乌睫安安静静地贴着下眼睑,眉眼平静,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般。
身形高大的洛基山黑狼焦急地在他身边来回踱步,想伸出狼爪去碰一碰向导的脸,却又怕自己的利爪划伤了他。最后只得屈跪下来,用湿漉柔软的鼻尖顶了顶曲般月垂在身侧的手,试图唤醒他。
可是毫无反应。
向导的手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黑狼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血瞳里浮现稍许茫然不解。
它不明白为什么向导突然就不搭理它了。
路则淮把头埋进曲般月的颈窝,那里尚还有一丝温热,雪颈下却感觉不到一丝脉搏和血液流动。
“阿杳,求你……”哨兵的声线沙哑,声音透着明显的颤,紧绷的肩背骤然垮下,近乎示弱地乞求着:“别睡。曲般月,你别睡。”
风雪渐盛。
怀里的人不可能再应他的话。
……
……
曲般月在第四天下午才醒。
饿醒的。
如果不是饿到胃疼了,他还能睡到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除了饿以外,他还感觉到浑身酸疼。
尤其是腰胯那一块。曲般月尝试翻个身,下一秒没忍住轻嘶了声。
翻身也没翻成功,反而贴上一堵温热紧实的胸膛,直接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填进了了哨兵的怀里。
感受到某些微妙但绝佳的触感,曲般月:“。”
这人睡觉怎么不穿上衣:>
他微微侧头,看着还在沉睡状态的路则淮,眼珠轻滑,目光落到他后颈的纹痕上,妖异的青和澄湛的蓝绞缠在一块,隐隐泛着一缕银芒,一路顺着没入被掩盖住的后背。不用想象,都知道纹痕是怎样在他脊背上张牙舞爪的铺开来。
曲般月抿唇,眸色复杂地盯着纹痕。
看着纹痕的颜色和范围,就知道这三天哨兵吞了他多少向导素。
一些结合热期间的片段不受控地浮现在脑海里。
不记得是第几轮的时候,哨兵躺在他身下,双手跟烧红的铁钳一样固在他的腰侧,掌心温度烫得惊人。他紧攥着曲般月的腰,让他完全沉腰贴近,深/入程度让两个人都不自禁发出一声闷哼。
感觉探到那一丝异样的柔软湿热后,曲般月眼里的迷离和失焦迅速被清明取代,他面色一变,反射性就要抽身退开,但却被路则淮死死桎梏着,半点没有动弹的机会。
路则淮不仅不让曲般月退开,还掐握着他的腰,让两人黏贴得更紧,胯骨把彼此硌得生疼。
“路则淮!”曲般月挣扎无果,重音喊了声他的名字,“你快松开,你知不知———唔!”
哨兵直起身,直接堵住了他的唇,把那些对他来说不中听的话全部逼回喉咙里。
曲般月直接把他的舌头给咬出血了。
但哨兵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吻得愈发凶。
某个时候,曲般月猛地屈了下手指,指关节一瞬泛白。
“你……”曲般月偏过头,喘着气抹去溢到唇边的水液,缓过呼吸才说:“路则淮,你知不知道,被向导逆向深度标记的后果是什么?”
路则淮用指腹不轻不重地碾过曲般月被自己吮吻得艳红到近乎糜艳的下唇,银黑的眼瞳翻滚着沉沉欲/色,可脸上还是冷冷淡淡的,语调也是轻描淡写的:“对你产生重度依赖反应,从今往后,只能接受你一个向导的向导素、精神梳理。如果不解除标记的话,会持续性上瘾,直至完全离不开你。”
“如果我在刚才和你进行深层精神链接的话,深度标记就要变成彻底标记了你知不知道?”曲般月眸色冷彻冰寒,盯着路则淮无甚表情的脸,一字一句:“路则淮,你发什么疯?”
“你当我发疯吧。”路则淮淡淡道,“我应该直接对你开放最高精神权限,让你直接对我进行精神烙印的。那样不需要链接,也可以完成彻底标记。”
“……你真是病得不轻。”半响,曲般月才冷着脸说。
一想到以后还要对这个神经病负责,他心情就愈发不爽起来。
“阿杳。”路则淮稍稍缓和了声调喊了他一声。
曲般月垂着眼,不想理他。
“你别生气。”他凑过来,生疏地把头埋在曲般月颈窝里蹭了蹭,动作透着些许笨拙,语气还是很平静:“以后…我归你管。你说什么我都听。”
越说,声调越轻:“曲般月,我是你的了,你别不要我。”
火气一下就发不出来的曲般月:“……”
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小曲向导轻磨了下后槽牙,“如果我不想负责呢?”
怎么就被强制性赖上了?
哨兵咬了一下他的后颈,闷声:“那我求你。”
“阿杳。”
“我的等级达到了S,不比你现在那个搭档低。”路则淮抬起头,银黑的瞳映出曲般月面无表情的脸,无数阴暗粘稠的情绪潜藏在哨兵貌似平静的眸底,似藏匿在深湖里、长着数根触手的水怪,“我比他更有用,也更听话。”
“曲般月,你选我。”
……
出了个任务,发生了点意外,稍微翻车后,和久别两年的竹马厮混了三天,被这混蛋强制性赖上了,然后呢?
曲般月盯着欧风天花板,眼神放空,面无表情。
然后就可以拾掇拾掇,准备换个搭档了。
说起搭档……
曲般月回神,捂着腰慢慢坐起来,再慢腾腾地下床挪到浴室里。
也不知道傅瑾呈现在怎么样了。
联络器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个角落里了,智能端在打斗中也被打掉了,要联络搭档和学院那边,还得和路则淮借下智能端才行。
曲般月一般刷牙,一件件的捋着待完成的事项,迅速在脑中罗列了一个清单。
余光瞥到有什么蓝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抬眼。
一个圆乎乎的、长着透明翼的银蓝色光球飞到他面前,顶着[T^T]的颜文字,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的清白还在吧?”
第二句是:“你这三天做了什么啊?剧情线都崩完了TAT”
曲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