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梵因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拍了拍弟弟的肩,“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好。”斐嘉乖乖点头,“那明天见。”
“明天见。”
兰顿很自然地揽住斐嘉的肩,笑眯眯:“明天中午我能跟着一起蹭个饭吗?”
“不可以,这是家宴,你来做什么?”
“给你当侍从怎么样……”
两虫渐远的斗嘴声让梵因有些无奈地弯了下眼。
这两这么多年了,相处模式一点都没变。
“梵因。”泛着水调香水味的西装外套裹上他的肩头,还带着主人的体温。谢尔利特虚虚地环着他的肩,“我们也回家吧。”
眼睛的余光瞥到出来送客的瓦尔纳,梵因没当场拿开他的衣服。寒暄两句,道别完上车后,他把外套丢回谢尔利特怀里。
“送我回学校。”
“恐怕不行。”谢尔利特慢条斯理地把外套叠好,轻敲了下戒指,语气温柔:“今晚不能放你一个虫待着,得请雄主和我回家一趟。”
“你…”
话未说出口,无名指指根传来一阵疼感。梵因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物什扎进了皮肉里。
他没有半点犹豫地摘下戒指,手指被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尖针给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很快把指甲也染得通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尔利特从侧柜里取出医疗喷雾,要去牵梵因的手,“雄虫的手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别碰我。”梵因躲开他的手,一阵酸麻感顺着右手腕心爬遍全身,药效发作得很快,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就让他腰身无力地靠上椅背。他冷淡地看着谢尔利特,“利咗非尔是吧,你上哪弄到的药?”
“是啊,还掺了一点别的东西。”再次被拂开手,谢尔利特也不恼,声调轻柔地补充后半句:“没有别的副作用的,放心。”
谢尔利特没再急去挨他,神色玩赏地看着薄红一点点盈上梵因的脖颈和双颊,似雪瓷上烧上一层桃花色的釉,色泽浅淡,却有种说不出的艳。
“利咗非尔,安塔西第,克罗花粉。”舌根被他咬得生疼,梵因竭力维持着清醒,“还有什么?”
“这可不能告诉你。”谢尔利特看着他坐都坐不稳了,却还是强撑着取出抑制剂要给自己打下,眸色怜爱,像是在看已然落网却还妄想挣扎逃出的小兽,“抑制剂没用的,只会加急把你催入情热期里,你又何必再挨上没必要的一针呢?”
梵因狼狈地用手撑住身体,眼见谢尔利特又要伸手碰他,神色厌恶,“滚开。”
“雄主,你真是一点都不乖。”他的语气温和而无奈,手上却强硬地扣着梵因的腰把他拖进自己怀里,“不要我,此刻你又能找谁呢?你还想找谁呢?”
“谁都可以。”梵因扯了下嘴角,“谢尔利特,就你不行。”
见梵因闭上眼,谢尔利特掐住他的下颌,力道凿得梵因下颌骨生疼。深碧色的眼浓敛成墨,几欲把人吞噬。
“看着我!我才是你雌君,你只能看着我知不知道?”
“明明是你和我承诺的,只有我们两个,可到头来谁都能越过我去,我在你心里连条狗都不如是不是?”
上一秒几近癫狂,下一秒又柔和得让梵因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违背承诺的坏孩子是要遭到惩罚的,你说是不是?”
“我也舍不得罚你多重。”他伸手解开梵因的抑制环,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块温热细腻的皮肉,“只是让你学乖一点而已。”
冻荔酒的清冽甜香在这方密闭空间内渐渐浓郁,谢尔利特把头埋进梵因左边肩窝里,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腺体。
“雄主,我离不得你。”
“让我们都离不开彼此好不好?只有彼此。”
至死方休。
谢尔利特对梵因的信息素甚是着迷,他深深呼吸,神色迷离地仰头,要去吻梵因。
下一秒,左胸口的位置传来尖锐疼痛。
一根雪银玉发簪几乎是完全扎入他的身体里,如果不是梵因手抖了下,只怕就要贯穿他的心脏了。
梵因一手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谢尔利特的,还有些许溅到了脸上。
银发散落一身,他看着谢尔利特,瞳珠竖成针状,“谁要离不开你。”
谢尔利特低头看了没入胸口的簪子几秒,喉间溢出轻哑笑音,“你要是乐意,可以多刺几下,只要你消气就好。”
下一秒,他握着簪梢把利器生拔出来,对汩汩淌血的伤口不管不顾,反倒划破自己的右手腕,掐着梵因的脖颈,逼他张嘴。
“嘘,别动。”梵因地剧烈挣扎让他不悦地皱了下眉,手上的力道施得愈发重,食指和大拇指卡在他的脸侧,强制掰开他的双唇,把血喂了进去。
腥甜温热的液体滑入口腔,梵因不受控地干呕起来。信息素的味道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的头脑愈发昏沉,视线随之模糊。他看见谢尔利特捧着他的脸,双唇启启合合,可他说了什么,梵因一个字也没听清。
彻底失去意识前,梵因听到有谁焦急地喊了他的名字。
是……
“小梵!小梵别睡!”07焦急地乱拍透明翼,它看着还抱着宿主不放手的罪魁祸首,眼神渐冷,晶蓝色电流在翼尖汇聚成带着小闪电的电光团,不过婴儿拳头大小,蕴着的能量却足矣生生把人电成焦炭。
后台疯狂弹出的红色警告被07直接给屏蔽了,它懒得管什么【重要配角禁止击杀】【系统严禁出手干预角色死亡】的禁令,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狗东西,给我去死。
电流团将落下时,后座和前座间的挡板被司机拉开。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怔了瞬,不过他也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随即面不改色汇报:“先生,有虫拦住了我们的车。”
“撞过去。”谢尔利特有些不耐,“这种事情还要问我吗?”
“撞不过去,对方的车是军工级的。”
军工级。
这三个字让谢尔利特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后座的车门被虫从外面暴力拆开,市面上最顶配的车用安全锁被生生扯裂开来。
不等谢尔利特看清来虫的面貌,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拍在他的背上。谢尔利特狼狈跪地,咳出了一大口血。
尽管五脏六腑被拍得都要移位了,他还是强支起身体,边抹去唇边的血渍,哑着声音质问:“莱西少将,带走情热期的已婚阁下,您不怕被剥夺军籍吗?”
“是吗?”克弥斯汀横抱着梵因,针状的眼瞳定定地看着谢尔利特,眸色冰冷而平静,“谢尔利特.多恩,你再多嘴一句,我让阿音即刻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