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捕获这份柔软,我要敲碎他的冰层,让它完全坦露在我面前,勾缠上我的指尖,任我揉圆搓扁。
那很稀有,很珍贵,很美。
而我还没有收到这样的东西。
————名为“真心”
......
我想,我也是有点喜爱梵因的。
婚后半年的那个秋夜,大雨倾盆,我从议政院加完班回到家已经是三点多了。但迎接我的却不是冷冰漆黑的客厅,沙发边亮着一盏浅橘色的落地灯,梵因坐在灯下,裹着毛毯,蜷成一团歪在沙发边睡着了。
很难说出那一刻的感受。
从来没有谁点着一盏灯等我回家。
家。
那是我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对这个字有了具体的理解与感知。
哪怕我知道,梵因并不是刻意在等我。
他只是熬夜赶论文赶累了,靠着沙发小憩一下。
没关系。
我可以自欺欺虫。
偶尔软弱一下,也不丢虫。
梵因睡眠向来浅,哪怕我的动作尽量放得很轻,还是惊醒了他。
他揉揉眼,说你回来了啊?
又问我,我有点饿了,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
十分钟后,我和他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前各摆了一碗甜汤。透过腾腾热雾,我看到他随手把长发绑起,扎成一个潦草的丸子顶在脑后。袖子也是随意折了折,然后就开始享用夜宵。
他喜欢偏甜口,但是又不能太甜的食物。这碗云糖雪米汤就刚刚合适,云糖团子圆溜溜的不太好捞,他特别认真地舀起一颗,腮帮微鼓的吹了吹热气,两口分食而完。嚼的时候右脸会微微鼓起,银睫耷下,眼梢眉睫会流露不明显的餮足来。
那一刻我忽的很想去摸摸他的头。
在那一刻我清楚知道,我是有点喜欢梵因的。不是和楚淮有三分肖似的影子,只是梵因.斯特温。
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没由来的心动。动了就是动了,不讲道理,我也不是非要究清不可。但我确信,我贪恋梵因带给我的温情与心安,我想要抓紧,并索取更多。
我迷恋与楚淮身上那种纯粹的锋利与明灼。
也贪恋梵因带给我的柔软与安心。
为何他们不能是一个雄虫呢?
我稍作遗憾的想。
……】
…
…
【在那之后,我对梵因愈发好了。
不是那种套路式的好,我知道那样是打动不了梵因的。我也不屑于用那种低级手段去对待我的阁下。
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付诸十二分的耐心与专注,奉上所有的温柔,永远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他,要真诚,而让他看到你把真心捧到他面前,要让他相信你对他是真的情根深种,要让他在各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察觉到真切的爱意。
即便是演的,可日复一日的坚持,他总归是会信的。
梵因,看着冷淡,其实心肠最软。只是捂化最外层的坚冰,需要一点时间和耐心。
我说过,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温水煮冻冰,慢慢融化。
煮得越久,最后融出的水就越清甘甜美。
......
好在我的坚持与耐心并没有白费。
一年多的时间,冰层终归被我撬开了一点。】
......
【说来也是我走运。
第一次和梵因的亲密接触,其实是阴差阳错的。
他在宴会上遭见色起意的不轨之徒算计,中了诱情剂。
我赶到的时候,那个色欲熏心的雌虫已经被梵因用精神力整得口吐白沫双耳流血了。
而梵因,难受地蜷在床角,面色潮红,手里紧攥着一块茶杯碎片,满掌的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指尖淌到白色的地毯上。
那片红色着实让我觉得刺目的很。
我把那个雌虫踢到一边,走过去,小心地把瓷片从梵因手里抽走,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梵因用那只血淋淋的手攥住了我的手。
他像是受伤了寻求安慰的小兽一样挨过来,贴近我怀里。
我听到他轻轻呜咽了声,哽着声音说。
“哥哥,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