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清嘉把剥好的虾肉放到他碗里时,小言总很明显感觉到对边儿大陈总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一个度。他木着脸嚼着陈清嘉投喂过来的海鲜,忍着想叹气的冲动,压低委婉劝道:“陈清嘉,别演了,你哥真的要生气了。”
“气呗。”陈清嘉从侍者手中接过湿毛巾,一根根拭擦净手指,嗤笑,“最好气死他,这样就没人对我管这管那了。”
“我是真不理解。”陈清嘉撇嘴,“陈昼南放着他的正牌弟弟不管,对我这个冒牌二少爷管控的比亲儿子还上心,他图什么?”
小言总再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也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图的是你。
毕竟你们可没有血缘关系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陈昼南,音量放轻到只有他和陈清嘉能听到:“清嘉,你不觉得你哥没把你当弟弟吗?”
陈清嘉沉默两秒,忽然凑到言朝耳边,轻柔的声调生生给言朝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知道啊,毕竟哪个哥哥会和弟弟当炮//友啊?”
“......”言朝皱起眉,“陈昼南他对你用了不正当手段?”
“这倒没有。”陈清嘉噗嗤一笑,“好啦小朝,别皱眉啦,我和陈昼南是你情我愿的,他没有强迫我。”
“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来沪城找我。”言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清嘉,别委屈自己。”
“小朝,我不委屈的,真的。”陈清嘉捏捏他的脸,“我和陈昼南只是各取所需,他馋我的人,我这个被养废的二世祖需要他的钱......纯粹的交易关系,很公平的。”
“如果哪天我想离开海城了,我一定来投奔你。”他喝了口甜汤,唇瓣被汤汁染得亮晶晶的,露出今天真心实意的第一个笑来,“顺便见一下你口中那位神奇的傅先生,能当你头位好朋友,我真的很羡慕。”
言朝也轻弯了下唇角,“你和阿融一定玩得来。”
两人的互动落到在桌的其他人眼里,则是取得截然不同的反应。
有人看戏吃瓜,有人别有用心解读,还有人专注埋头干饭生怕再听到一点不该听的东西。
其中以陈昼南和宋衍的反应最大,挂脸最明显。
在陈清嘉在今晚第三次和言朝头凑头说上悄悄话后,陈昼南终于忍不住沉声道:“陈清嘉,你坐到我这来,别总打扰言总了。”
“你身上酒气太重了,我不想过去。”陈清嘉半点不给他哥面子,他轻皱了下脸,转头看向言朝,故作委屈:“小朝,你说我打扰到你了吗?”
言朝:“......没有。”
要是不顺着他的话回答,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小朝说了没有,我就不过去了。”陈清嘉对他哥扬起一个看似关切实则挑衅的笑来,“少喝点酒噢,哥哥。”
言朝闭了下眼。
你是真不怕气死你哥。
......
饭局到最后,大陈总的脸冷到没有人敢上前和他敬酒。
而言朝出去接了个男朋友电话的功夫,再回来,陈清嘉就已经喝趴了。
醉鬼趴在桌上,一双盈盈上挑的狐狸眼水光潋滟,非常直白地对言朝张开手,嘟嘟囔囔:“小朝,抱抱。”
不等言朝伸手去接,陈清嘉就已经跟张狐狸饼子似的黏了上来,抱着他小声哼哼:“小朝,我今晚跟你回去睡好不好?我很好抱的,抱着睡很舒服的。”
言朝艰难抽出手扶住他的腰背,“陈清嘉,你这是喝了多少?”
金毛狐狸歪了下头,指了指还剩三分之一酒水的玻璃杯,“不多,就一丢丢,一丢丢。”
懂了,这是个一杯倒体质。
话落他就蹭了蹭言朝的肩膀,“小朝,你身上的味道好舒服,今晚我要给你睡噢,说定了。”
言朝没吱声。
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如果把这只金毛狐狸带回去睡,家里的猫估计得炸毛。
而且.....
言朝看着面色不善的陈昼南,摊开手,示意是狐狸饼子自己要挂上来的。他对陈昼南冻得可以制冰的脸色半点不怵,同样冷淡疏离:“陈总,回去后记得给清嘉煮一碗醒酒汤。”
“我弟弟就不牢小言总关心了。”陈昼南拧着眉,声音低沉:“小言总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准未婚夫吧,既然已经有了联姻人选,就不该再来招惹我弟弟。”
合着你把我当挖你墙角的了?
小言总微微扬眉,还没来得及对陈昼南丢嘲讽,怀里的狐狸饼子又黏吧得紧了点,十分抗拒地躲着陈昼南的手,嫌弃意味浓得要化成实质:“不要你——,我要小朝,你身上酒味重死了,好难闻。”
小言总挂着张热腾腾的狐狸饼子,面无表情的和陈昼南对视,等着这位大陈总的下文。
半响,言朝听到陈昼南隐忍地道:“烦请小言总帮我把小嘉搬到我车上。”
*
言朝好容易把陈清嘉运到陈昼南车上,又是拍背摸头又是顺毛哄了半天,才把狐狸饼子从身上扒下来,最后还不得已脱了西装外套,才得以完全脱身。
折腾出一身汗的小言总把领带扯松了些,边往停车场外走边看着谢衡发过来的消息,定位详情还没来得及躲开,拐角的阴影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他扯过去。
言朝不设防,手机啪一声掉到地上。
他反应极快地躲开凑过来的脸,眼神冷彻而厌恶。
“你要发/情别找我。”
宋衍轻笑了声,眼里的疯色和扭曲掩映在浓稠的黑暗里,衬得一双眼愈发鬼魅骇人。
“陈清嘉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都是出轨对象,小言总还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