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步惊都在秋慕白怀里醒来。
男人似是早就醒了,见怀里的少年醒来,下意识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淡淡说了声:“早。”
“早--啊--”步惊都边说边躺平抻了个懒腰, 抻完懒腰又转身扎回了秋慕白怀里, 有点赖床不想起来。
“还不起?该练剑了。”秋慕白浅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不想起……”步惊都把脸埋在他怀里, 瓮声瓮气的说:“想一辈子就这样吧……不想修炼,不想去上课,不想完成任务,什么都不想……”
“完成什么任务?”秋慕白问道。
步惊都彻底清醒了,再说差点就露馅了, 于是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笑了笑说:“不想下山执行任务,就想整天和你在一起, 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秋慕白不轻不重的掐了他的腰一把,笑说:“那你要为师清心寡欲到什么时候呢?”
还没等步惊都说话,秋慕白又道:“之前你说一只手不方便,后来又说时机不合适,现在呢?”
“我……”步惊都一时语塞, 但秋慕白目光诚挚等着他回话。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步惊都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 “是我以为的那样吗?”
秋慕白目光迷惑茫然了一瞬, 又道:“你是需要我向天下人开诚布公的说我和你的关系吗?”
步惊都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认为自己在跟他要一个名分, 其实步惊都只是自己内心不确定而已,也因为他瞒着秋慕白一些事, 让他多少有些心虚,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他的某某。
就算抛开这些都不说, 步惊都还有最后一道底线,他不能就以现在的身份和秋慕白跨过最后那道防线,这对秋慕白来说太不公平了。
现在他们搂搂抱抱亲亲的,步惊都还有罪恶感呢,真要是发生了什么,那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秋慕白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自己又不能说,可最后两人还要以宿敌身份来一场世纪之战……
真到了真相大白那一天,这和认贼作父、约P约到爹,有什么区别啊,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苍天!这道题好难!无解啊!步惊都欲哭无泪。
见少年为难得红头胀脸的,秋慕白有些无奈,又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好了,我不勉强你,起来吧。”
步惊都也无奈,现在你不勉强我,如果我不按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到时候可有的是机会你来勉强我了,不止你勉强我,你还让你手下的魔修勉强我。
开局印象中惊云仙尊被秋慕白捆在后山当成炉鼎,被他手下的魔修疯狂采补的画面又清晰了起来,步惊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太可怕了!
步惊都这几天每天都刻苦练剑,主要是他得尽量装得像一点,既要打出完美漂亮的剑法,又要看起来像新学的,不能太过娴熟。
至于怎么把握这个度,他得摸索。
秋慕白说时刻盯着他练倒也没有,少年在后院练剑,他就在前院喂喂鱼喝喝茶,去书房里翻翻天下宗门古籍,还抽空去太华山上了两节课。
明天就是入门庆典的正日子了,这天正午,秋慕白在太华山上课回来,步惊都拉着他一起去膳房吃饭,吃完午饭抱着人手臂吭叽:
“下午不想练了师尊,我好困,想好好睡一觉。”
“练会了吗?”秋慕白问他。
步惊都频频点头:“会了!这几日你不在,你没看见,我练得可好了呢!”
秋慕白:“打一遍我看看?”
“不了嘛!我想睡觉,我想和师尊一起睡觉!”步惊都拽着人手臂甩来甩去,二人走到秋慕白院门口,刚好和等在外面的灵枫打了个照面。
灵枫:……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想装聋显然也不太可能。
她找秋慕白是有事,但忘了他尊上现在还有一个人形挂件,人形挂件刚说什么来着,要和他家尊上一起睡觉……
灵枫一脸黑线,不尴不尬的朝秋慕白抱拳躬身:“尊、师尊……”
步惊都撇撇嘴,松开了秋慕白的手臂,情绪还沉浸在刚才闹觉的氛围里,说话也带了点委屈,叫了她一声:“师姐。”
灵枫听见这娇滴滴的声音头更疼了,秋慕白开口问道:“有事?”
灵枫抱拳躬身:“弟子明日下山有要事要办,就不去参加太华山的入门典礼了,特此来禀告师尊。”
“去吧。”秋慕白淡淡一句,抬脚朝院内走去,步惊都赶紧跟上,灵枫还躬着身等他进去了才起来,刚抬起头就看见人形挂件又挂在了她尊上身上,她家尊上还拿折扇敲了他脑袋一下,二人一起进屋了……
秋慕白没再让他练剑,反正也最后一天了,他想干什么就随他吧。
明天太华山的庆典设在落日以后,明天白天还能再练一练呢,步惊都想着,拉着秋慕白美美的睡午觉去了。
这一觉就是大半天,步惊都醒来时眼看太阳都快要沉下西山了,醒来还有点后悔,睡多了,这晚上又睡不着了。
秋慕白应该是也刚起来不久的样子,外袍还没有系好,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走去桌边倒了口茶来喝,回身也给少年递了一杯。
“谢谢。”步惊都眯眼冲他一笑,接过来刚要喝,外面传来敲门声。
“师弟,你在吗?我进来了啊!”瞿意九浑厚直爽的声音传来。
秋慕白看了少年一眼,示意让他慢慢起,自己边系外袍边朝门边走去。
外面瞿意九已经进了院子,脚步声像是到门口了,秋慕白和他一门之隔,在瞿意九敲门前,在里面打开了门。
瞿意九手都抬起来了,正要敲门的动作,看见他师弟开门了,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