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陆承泽也是报恩呢?”
“绝无?可能!”宁珏语气?斩钉截铁,“我太懂了,他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见裴晏专心公务不接话,宁珏憋的百爪挠心,“不是,师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我其实……”
裴晏面无?表情道:“你其实也该多长?进些了,姚璋是陛下亲信,可不会因为你是宁家的二公子?便对你百般担待。”
宁珏本是来抒发郁闷的,未想到裴晏几句话便教训起?他来,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半点儿倾诉欲望都没了,“师兄你可真是不解风情,我知道我知道,我父亲日日念,阿姐日日念,连你也……”
“这几日查的如?何了?”
裴晏不留情地打断他,宁珏深吸口?气?,只好说起?正事来,“抓了一些人,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坊间竟有那般多坑蒙拐骗的神棍,但?审来审去?,既不像沧浪阁,也不像无?量道,都是些江湖骗子?。”
说着话,他近前看成?摞的卷宗,不由惊道:“这是十年前的案子?了吧,你还真要把所有旧案都核查一遍吗?师兄,不是我说,郡主娘娘竟也不管你,老夫人和国公爷也放纵你,如?今过了年你都二十四?了,你是一点儿也不急。”
裴晏抬眸瞥他一眼,宁珏往后退两步,赔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母亲说的,你也知道,她很关心你的”
“让夫人多操心你的事吧。”
裴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宁珏一听这话又苦涩起?来,“可别让母亲操心了,我可不着急,更何况我如?今……哎,我真是命苦,这可如?何是好。”
宁珏自顾自念经,裴晏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不明白他的意?思,宁珏憋了半晌,终究不好在此?时?直言,只得先走一步。
他前脚一走,裴晏直身靠进了椅背之中,“来人”
九思快步而入,“公子??”
“去?查查那陆承泽。”
九思一愕,“陆承泽?您是说拱卫司那位?小人前次见他和薛姑娘说话,二人似乎很是熟悉,您查他做什么?”
裴晏眉头大皱,“你怎未早说?”
九思苦涩道:“您也没问啊,就是拱卫司提走冯筝的那日,陆承泽在门口?遇见了薛姑娘,留下说了好几句话呢,薛姑娘说她帮陆承泽的父亲治过病。”
见裴晏面色不快,九思不由道:“这位陆公子?年纪轻轻便入了拱卫司,行事也是个正派稳定的,您是在担心什么?”
“正派?”裴晏冷嗤,“我看他居心不良!”
姜离虽未得新消息,但?如?她所料,拱卫司暗查邪道之事,还是在月末不胫而走,只是大部分达官显贵都以为是民间兴起?的邪教触犯天威,尚不知无?量道死灰复燃。
二十八这日,薛琦自衙门返回,立刻令薛泰与姚氏清查上下,连吉祥与如?意?都被叫去?盘问,折腾半夜,总算肯定了薛氏无?沾染邪道者,薛琦方放了心。
姜离虽乐见如?此?,却?也忍不住生出隐忧,邪道于长?安作乱,广而告之能令寻常百姓多加防备,少些人受害,可一旦众人皆知,又定会打草惊蛇,若这邪道图谋不小,自能想法子?躲过衙门稽查,而后再?隐匿个三年五载,届时?又不知生出怎样的祸乱。
薛琦对府里定了心,至二十九这日,便吩咐姚氏打点行装,却?是白鹭山书院竟也请了他前去?清谈论道,薛琦年轻时?也在书院念过两年,虽非荀山先生弟子?,但?为了薛湛,他也得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