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有几个觉得家主之位是累赘?”
“要想成为掌权者,必定成为将军府的傀儡。但只有成为傀儡,才能主宰整个燕氏。”
“这种悖论延续上百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挣脱。因为他们懦弱,胆小,被权势侵蚀。包括父亲,你以为那个男人为什么敢让母亲孕育双生。”
“是他深爱她吗?”
严渡双目通红,狰狞地看着燕羽衣,骤地将整个香案掀翻。
“双生子才能诅咒整个将军府。他妄图用算命所谓的道破天机,以我们来抗衡整个燕氏,你,我,都是作为最怨毒的诅咒来到人世。”
燕羽衣从未见过兄长失控,也经常担心他在沉默的愤怒中逐渐消弭自己的生命。
但,但绝不该是现在这般态度。
这远比歇斯底里更可怕。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瞳孔中的惊惧与不可思议同时抵达。从散落的贡品之中,断掉的线香将覆盖着整张桌面的暗色绸缎点燃,火苗倏地拔地而起,肉眼可见地吞噬着兄长身后的背景。
它们攀爬向上,如同婴儿的手,四面八方地涌向那写满燕字的牌位。
仿若地狱前来复仇的魔鬼。
“小羽。”
火光的映衬中,严渡奇怪的表情忽而又变得伤感,眨眼间,眼泪滂沱,语调亦失去最初的疯狂。
他变得脆弱,变得令人想要出言安慰。
眼角眉梢低垂着,自责与委屈排山倒海地袭来。
燕羽衣根本来不及躲避。不知为何,他现在一点力都使不出来,精神也怏怏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将他连拖带拽地,远离逐步被烈火吞噬的祠堂。
火烧起来是很快的,放任其自由生长,狂风很快就会配合着它,完成整个焦化的过程。
兄长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他听到他在他耳旁喃喃。
“小羽,你选我,还是选他。”
什么?
燕羽衣愣了愣,没听懂。
严渡喉头滚动,指甲嵌进燕羽衣的脉搏,涓涓细流如小蛇般穿透他的手指,鲜艳地在雪地中绽开道瑰丽的花。
“小羽,你曾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们是双生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离开将军府,被庇佑的日子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