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渡哦了声,显然对燕羽衣的提醒有所异议:“听燕将军的意思,是觉得我朝无法征服赤珂勒?”
“……”燕羽衣耐心耗尽,收回对严渡仅存的赏识,嘲讽道。
“赤珂勒夹在西洲与大宸之间,难道大宸的南荣军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吗?”
大宸哪里是打不过,人家根本不想打。
两国若彻底接壤,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止的战争。恰恰有赤珂勒夹在中间,他们才有互通商贸,敲山震虎的可能。
严渡上门究竟是何用意,燕羽衣也懒得再追究,武将这条路,除了有人举荐,也得天时地利相合,有胜仗给他打。
洲楚出资,钱财必定经由某个途径进入西凉的口袋,到时候严渡再以难以攻破为由,拖个几年,倒不如佯装应允,用他做前锋试探步靳森,摸准步靳森能力后,燕羽衣再直接带兵收其项上人头。
“既然严大人喜欢府上的茶。”燕羽衣朗声,“管家,将狸州送来的茶都包起来,送去严大人住处。”
话已至此,无需再多言。
他起身送客:“本将军最后再送严大人一句。”
“一路顺风,擅自珍重。”
严渡脊骨笔直,走到燕羽衣面前,从怀中掏出锦囊道:“多谢将军赠言,这是我的谢礼。”
燕羽衣也没推辞,当着他的面,径直解开系带,从中掏出薄纸一张。
展开,看清其中所写娟秀小楷,青年表情微微凝滞。
狸州而来的茶,皆由萧骋那几日小住时差人送来部分。管家手脚麻利,很快便捧着茶盒走进前厅。
“家主大人,这是库里所存的所有春茶。”
“多谢,便不劳烦府上多走一趟。”严渡接过茶盒,转而对脸色再三变化的燕羽衣道。
“我这消息如何,是否对燕将军有用呢。”
燕羽衣眼睛扫过管家,管家心领神会,退出的同时,遣散所有聚集在前厅的下人。
穿堂风扫过额前碎发,掀起轻薄的衣摆。
“猫有九条命,尚且珍惜万分。严渡,人可就只有这么一条命,经得起几次对自家主子的背叛呢。”
燕羽衣还在消化字条中的消息,心中震惊,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波动。
严渡动作从容,语调自然:“燕将军去折露集查阅过历年名册,偏偏写有方培谨那页曾被人企图带出折露集,甚至还被燕将军与东野陵撞个正着。”
“此事已人尽皆知,我所查的,不过是先燕将军一步,为你解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