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1”到“9”的扑克牌数字保持不变, “J”、“Q”、“K”通通算作数字“10”,“A”可算作“11”或者“1”,按抽牌者自己的心意决定, 大小王则被排除在外, 不参与游戏。
“好,那我就跟你讲一下我的赌局和外面不一样的地方。”菲利克斯刚才喝了酒,这会蓝眼睛里有点迷离,不知道对头脑尚且清醒的闻无眠来说是不是优势:“先下注再发牌,我和你都会抽到两张'明牌', '明牌'需要被对手看见。在此之后,双方根据自己'明牌'上的数字,自由选择抽取几张'暗牌'——如果你觉得数字足够大了, 也可以不抽。而我所抽的两张'明牌'如果点数和大于十七,那就自动失去抽取'暗牌'的资格, 如果点数和小于十七,才可以继续抽'暗牌'。在'暗牌'抽取结束后,双方进入轮流加注环节。”
“需要注意的是,轮流加注阶段,第一位玩家在选择'加注'后,第二位玩家有权拒绝,那么就直接开牌。但如果第一位玩家不选择'加注',第二位玩家则可以提出'强制加注',迫使双方再次进入'加注环节'。”
“……”确实跟外面流行的玩法有点不一样。外面的“庄/家”通常前两张牌是一暗一明,不会全部放给“闲/家”看,中途也没有加注环节。
在确认自己的所有数字后还可以进行加注,相当于增加了中间的博弈过程,可能会赢得更多,也可能输得更惨。而所谓的“轮流加注阶段”,其实是变相鼓励赌桌上的双方多多加注,在一局内用掉尽可能多的筹码。
闻无眠没怎么玩过“二十一点”,此时不免思考起规则背后的潜台词:它们到底会使得赌局进入更公平的阶段、还是在玩文字游戏,实际上玩家如果真的顺着规则走,只会对身为荷官的菲利克斯更加有利?
在赌局开始之前就制定好策略非常重要。有些人之所以功败垂成,大概率是早在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只是到最后一局才被发现。
“如果双方点数一样,则所有筹码留至下一轮使用。如果我出现了'爆牌'的情况,即点数之和超过' 21' ,那么我会赔给你两倍的赌注。但如果我们双方都出现'爆牌',那么你需要赔给我两倍。”按外面正常的规则,如果双方“爆牌”,实际上应该还是“庄/家”给“闲/家”赔偿,但谁让菲利克斯是这场赌局的荷官,他所修改的规则,来挑战的赌客只能乖乖接受,没有抗议的资格。
在游戏过程中,有可能还会发生一种概率极低的情况:“假如在'明牌'阶段,就已经有一方凑到了'二十一点',达成' Black jack'牌型,那么该轮结束后,对方需支付给该玩家十倍的赌注金额。”
“……”
按照规定,两人所在的房间不允许有第三人在场,但围观群众可以通过隔壁房间的全景监控看到赌桌上的情景。
好巧不巧,那一滩本来交给辛普森处理的呕吐物刚好被隔在这里,不断飘来淡淡的臭味。菲利克斯的女伴们提前下班回家,留下秘书和几名保镖。除此之外,监控房间内还有伏城一行四人,以及不知所措只能跟在几人后面的辛普森。
“居然是'二十一点'。” 2477摇头,“我还以为913号赌桌会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原来是老掉牙的东西,害得我白来看一趟乐子。”
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冷冰冰的机械音从喉咙里传来:“你不愿意看可以走,没人逼你。”
“我怎么不愿意看?”他身后的金属尾巴晃了晃,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弧度:“他们两个,无论谁生谁死,我都很很期待呢。”
话虽如此,但2477的机械义眼一直盯着闻无眠所在的方向,看样子,他真正期待的只有闻无眠一个人的死活。
跟他一样爱看乐子的伏城难得沉默不语,反倒是廉贞开口安慰:“其实赌'二十一点'也挺好,至少这是赌场里最公平的一个游戏,赌客只要策略选择得当,是可以赢下不少赌注的。”
他记得曾经有人深入研究过赌场各种游戏的胜率,最后发现Black jack,也就是二十一点,以闲/家百分之四十九点七的胜率高居榜首。被评价为:最容易赢钱的项目。
虽然无法准确地做到双方胜率对半开,但对于一个赌场项目而言,已经算是非常良心了。
“可是赌注到底是什么?”天同抱起胳膊。她只知道死在913号赌桌上的赌客死相恐怖,清一色被人放干了全身血液,失败者生前经历的痛苦与凌迟无异。但却从没见过这场赌局的具体过程。
话音刚落,监控屏幕里就有了新的变化。
“……”
赌桌前,闻无眠和天同问出了一样的问题。菲利克斯打了个响指,身边墙壁的暗门打开,两只通体漆黑的机器人从门里走出来,一人身后跟着一台经常能在医院看见的护士推车,里面装着类似输液管的东西。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一段话,”菲利克斯拿过推车上一个跟针头有点像的东西:“她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任何关系逃不过四个'同'——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唯一值得完全信任且绝对可靠的战友,只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他笑了笑,先前眼里的微醺醉意一扫而光,露出老鹰捕食猎物一样的神情:“所以,这场赌局的筹码很简单,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