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双目圆瞪,一口气没喘上来,竟就这样晕了过去。
守在外围的天子近卫立即上前将其拖出去,很?快,一张坐席空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萧崇寿的脸上重?现浮现出一丝笑意,扫视一眼众人,说:“好了,此事便当是个教?训,诸卿记住,行端坐正?,约束自身,方是为人与为臣的根本,将?来,莫要步其后尘。”
众人立即闻声而跪,高呼受教?。
恭送声中,萧崇寿穿过前庭,登上御撵,离开了永华苑。
云英也在王保派来的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从地上起身,从席上退下。
众人纷纷向她投来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只有一个人,正?竭力隐藏自己目光中的震惊与怀疑。
傅彦泽方才恰好跟着状元与榜眼二人来到末席附近,与几位同年们敬酒,他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孙惟合的坐席,饮酒时,一掀眼皮就能看?到二人的情况。
他方才也不知?怎么,捧杯满饮时,一双眼睛就看?着那处。
她一个乳娘,不去服侍皇孙,却到这儿来做一个小宫女才做的活,着实怪异,明明不久前,他才瞧见她在厢房歇息呢。
便是这多看?的一眼,他看?到了别人不曾留意的细节。
孙惟合起初的确没有邪念,他那一双被挤得极小的吊梢眼正?时不时偷偷觑着高处的贵人们,并未留意身侧的宫女已换了个人。
是那个女人自己,斟酒时轻甩了甩衣袖,令边缘的布料自孙惟合的手背上拂过,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孙惟合看?过来的时候,她不但没有避开,反而对他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她再捧酒时,便发生了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孙惟合的确没做什?么,是那个女人自己演了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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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重?新?回了厢房附近。
这一回,她不必再做什?么,只需等待宴席结束,太子带着皇孙回宫的时候跟上一道便可?。
屋里有些闷,她将?两名?送她过来的宫女送走后,干脆开了门,站到长廊一侧,感受着夜晚的微风。
暮春花草繁盛,微风中裹着泥土的腥气与鲜花的芬芳,让人心胸舒展,惬意极了。
身后传来一阵不太熟悉的脚步声,不算急促,甚至还带着一点犹豫,云英回头,诧异地看?到两丈外的廊灯下,傅彦泽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大约是已经饮过醒酒汤了,他的身形看?起来比方才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样子要稳当许多,一双眼睛清澈的眼里也盛着清明的怀疑与审视,好似有什?么事想不通似的。
可?一对上她的视线,那双清澈的眼睛便立刻一凛,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戒备和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