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北风起,有冷雪飘落。
屋内暖意盎然,但韩延钰说起一句话,使得宋玉晚周身如堕冰窟。
“晚娘,太妃在小长安被救走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玉晚正在等下津津有味看着话本。
“谁救的?”
宋玉晚无辜的眼眸看着韩延钰,神色是惊诧的:“谁会猜到太妃在小长安。”
韩延钰目光紧锁着她:“我也不知道,你猜会是谁递的消息呢?”
宋玉晚的惊讶不似作假,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还是说……这个坏丫头什么都知晓,做戏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宋玉晚毫不躲闪的和他对视,语气笃定道:“肯定是你的人马里有内奸。”
“可这件事我除了告诉你之外,没人会知道了。”
宋玉晚知道韩延钰内心怀疑她,但又没有证据,所以拿话来试探她。
“那可不一定,你不是派了好多暗卫去小长安吗?”
宋玉晚淡然道:“这么多人,万一有人走路风声你也是不知晓的,无论如何上下彻查一番才好。”
看宋玉晚的神色这么淡然,还给他分析事情,韩延钰渐渐相信她的无辜,更何况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应该也没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如果真像晚娘所说,那么暗卫是该让单平好好筛选一下了。
“不过,不管是谁将她救走了,那人也讨不到什么好。”
宋玉晚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却丝毫未改。
“左不过死的都是那些暗卫属下,没什么要紧的。”
听她这么说,韩延钰有些奇道:“你以前不都是很在乎人命的吗,你曾说暗卫的命也是人命,不该随便践踏。”
“养在手下这么久,每天吃喝都是主子出钱置办,一朝能用得到的地方怎么能推辞,不然养这些人是瞧着玩儿的吗?”
宋玉晚淡然的又翻过一页,这般说道。
韩延钰笑了笑:“不错,这是他们的命。”
话音微顿,又唤来单平,对他道:“去彻查小长安那群暗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单平恭敬的拱手,神色未改:“遵命。”
韩延钰回过头,又对她说:“如果这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我就带你云游四海去。”
宋玉晚问他:“皇位你不要了吗?”
“要啊。”
韩延钰笑了笑:“那也不耽误我们出去玩啊。”
说着又给她灌输美好的未来:“到时候你就是大燕最尊贵的皇后。”
宋玉晚并没有被这种“喜悦”
冲昏头脑,提醒着他:“可有燕一朝只有丧夫没有改嫁,我既然顶着萧王妃的名头,就绝不会再以宋玉晚的名字嫁给你。”
韩延钰说:“只要我登上帝位,萧王就是谋反的叛军。”
宋玉晚打断他的话:“那我便是叛军之妻,论罪当诛。”
“旁人自然会这样,但你不会。”
韩延钰温和的眸子深处藏着对她的爱慕:“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的皇后只有你能做。”
宋玉晚假装欣喜的点头:“好,那你可要加加油了,如今川渝该派兵了吧。”
传闻中陈方豫的哥哥陈方谨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说起他和自己父亲陈侯的间隙,还是挺被人唏嘘的。
当时的陈方谨就像陈方豫的年纪,该谈婚论嫁娶妻生子,本来身为陈侯公子身份很是尊贵,金陵里愿意嫁的士族小姐数一数也够装一车的,但偏偏他喜欢上一个来金陵游玩的川渝姑娘。
后来的事情也不难猜,陈家并不同意这件事,理由无外乎这姑娘的门第太低配不上陈家的侯门地位。
陈方谨对此嗤之以鼻,梗着脖子和陈侯叫嚣:“侯门咋了,侯门的人多了一个鼻子还是嘴巴?”
陈侯大怒,怒道不计形象脱了鞋子丢他:“敢娶你就再也别进这个家门。”
陈方谨丝毫不怕:“不进就不进。”
刚巧这时候川渝总督被西赵的人谋害而死,朝廷中的官员都害怕的很,生怕一不小心被派到这个地方,哪一天就死于非命。
陈方谨一看机会难得,自荐入川渝,成为川渝历史上最杰出的总督,不仅西赵怕他,吐蕃也不敢再造次。
宣德帝那时候对陈方谨也是相当满意,毕竟他这样一去,解决了很大的矛盾。
只是唯一的后果是陈家父子心中的疙瘩算是实实在在的结下了,时至今日也无法解得开,即便现在陈方谨回来相助,看的也是大燕的面子。
为了国家出生入死,本就是值得的。
——
彼时的韩延临一行人已经救下了陈青絮,赶回了金陵城。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陈青絮的真实身份其实已经入葬了长安皇陵,所以并不能送回陈府。
“你长得真好看,但没有那个……那个人好看,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陈青絮的脑筋仍旧混沌,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也颠三倒四。
韩延临温和的笑笑:“他叫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