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姐妹生死堪忧,就算宋玉晚问豆蔻,恐怕依她目前的个性也是不会回答的。
豆蔻带着宋玉晚连夜赶赴扬州,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快马一晚就到了,宋玉晚终于在难受中看到了扬州城的城门楼。
在此之前,宋玉晚从未来过扬州,对这里的想象也仅限于在诗句中听见的形容,比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她们到的时候,正是晚上,但走的陆路,并不见二十四桥和吹箫美人。
等在扬州府门口的是韩延钰,仍旧一袭青衣,面色上着和煦笑意,然而看在宋玉晚的眼里多少有些惊悚。
多日不见,这个人渣瘦了好多。
宋玉晚在心里吐槽。
“你该派人到金陵递消息了,我已经来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冰冰的提醒他该兑现承诺了。
韩延钰很是高兴:“当然。”
他一抬手,豆蔻翻身上马,准备策马而去。
“等等。”
宋玉晚喊住豆蔻。
韩延钰笑了笑:“怎么?”
宋玉晚看着他,说道:“宋玉静知道的地方不是真的吧,你把真正的地方告诉廷玉,我希望你遵守诺言。”
韩延钰闻言,突然冷声笑起来,温和神色消失不见。
他倾身过来,在宋玉晚的耳边说:“晚娘,你还是这么天真。”
宋玉晚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你这小人……”
韩延钰对着豆蔻摆摆手,又对宋玉晚得意的说:“对,我是小人,之前的君子行径并不能让你多念着我的好,那我还做什么君子。”
他扯住宋玉晚的手腕,往府门里带,一边拉扯一边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扬州府,看我如何一步步的把你的好夫君除掉,还有金陵那群人一个都活不了。”
宋玉晚觉得心寒:“你不能枉杀无辜。”
“晚娘,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入主金陵,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屠城。”
韩延钰的语气带着彻骨的森寒,听得人毛骨悚然:“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宋玉晚闻言,周身如堕冰窟,他怎么能说出屠城这样阴狠的话。
这个人他已经疯了。
韩延钰,已经疯了!
接下来在扬州的生活并不比此前在金陵的好,韩延钰把她关在一个院子里,严禁走动。
就连看管她的人,也变成了一个男人,贴身侍奉的婢女都一概免了。
韩延钰真的很防备她。
然而没过两日,韩延钰就带着她换了个地方,路上走得很急,宋玉晚心想是不是韩世宜来救他了。
却被韩延钰冷笑着打断幻想:“他哪有那么快来,咱们换个地方住。”
“去哪?”
韩延钰笑着回答:“淮安。”
宋玉晚想这人真是狡诈,狡兔三窟,扬州原是他反叛的跳板而已。
路上寒风冷冽,因为着急赶路的缘故,韩延钰骑马带她,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厚实斗篷,除了肚子隐隐坠痛好似要来月事一般,旁的倒没什么不舒服。
抵达淮安的时候也是晚上,韩延钰没说什么差人送她回房休息。
淮安虽然比不得扬州繁华,但好歹是淮南治所,住起来都一样。
宋玉晚累的倒头就睡,她迷迷糊糊的想,突然换地方,韩延钰恐怕也是怕韩世宜孤注一掷连夜奔袭吧。
就像宋玉晚想的那样,韩延钰并不想和韩世宜两败俱伤,他要做的是打败他们。
现在起义兵马皆以招降,金陵那群人是该来对付他了。
第二日,韩延钰把书房安置在宋玉晚屋子的外间。
扰人清梦。
宋玉晚侧头看了眼天色,怨念越发的深了。
天还没亮就开始计划如何使坏了吗?
宋玉晚忍住出去大骂他们一通的冲动,穿好衣服出去,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这么早就起来理政吗?天还没亮呢。”
“早睡早起身体好,再说现在还有三刻钟就到辰时了,不早了。”
韩延钰微微扬了扬眉,又道:“更何况我说过我要让你看着我是如何的杀掉那群人的。”
宋玉晚:“……”
你神经病吧,谁要听了。
此后每天侍从给他回禀各路的消息,他皆会让宋玉晚坐在一边,即便宋玉晚送表现出昏昏欲睡的模样,他也仍旧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人估摸是单平。
且说东宫内,宋玉静平静坐着,金珠递过来一个物件。
一方翡翠玉决,上面有浅淡云纹,玉质温和,一如它曾经的主人一般。
宋玉静伸手触摸,白皙手指摩搓着云纹,心思莫名。
步恂冷声道:“该说了吧?”
“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