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萧王妃来。”
金珠以为她的主子还有办法,不敢不听,赶忙去求见宋玉晚。
而宋玉晚听说宋玉静要见她,惹得她心里咯噔一声,恍惚想起之前宋玉静对她的样子。
韩世宜看着她,淡淡道:“没有人能够勉强你去见她。”
换句话说,宋玉晚见不见宋玉静都行,不必顾忌别的事情。
步恂拱拱手,递给宋玉晚一张字条:“是她的侍女叫属下递给您的。”
宋玉晚展开字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二姐。
她恍然间想起宋玉静走到今天,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如果没有宋玉静,那么今日的太子妃就会是她了。
“好,我去见她。”
宋玉晚平静地说。
韩世宜沉默了一会儿,冷道:“步恂你陪着去,保护晚娘安危。”
“是,主子。”
步恂不敢怠慢。
——
东宫内,静谧无声,连来往的侍女都没见到两个。
整个宫殿都安静的有些吓人,宋玉晚走到东宫的主殿之内,看到宋玉静安静的坐在案几后,眉目平淡,少了以往深藏的尖利。
“二姐,你来了啊,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
宋玉静抚了抚衣袖褶皱,淡然道。
她的小腹平坦,孩子已经没了。
宋玉晚站在原地,只是问她:“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宋玉静笑了笑:“叙叙旧而已,二姐坐吧,站着怪累的。”
宋玉晚想了想,于是跪坐下来。
“真是你做的吗?”
虽然种种证据表明,是宋玉静做的这件事,但宋玉晚还是不愿意相信。
宋玉静丝毫不在意她那是什么眼神,反而笑得开心:“当然啊,不然谁还有机会给他下毒呢?”
宋玉晚周身的血液都仿佛是凝固了,她想不到宋玉静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
宋玉晚看着她,不解道:“若是出现差错,你岂非也要死?”
“死就死啊,我就是要赌上自己的命。”
宋玉静抚了抚额间的碎发,浑不在意道:“不过你的运气比我想象的要好,即便这样我也没能赢。”
“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夫君。”
宋玉静突然笑出声:“哈,我还真是嫉妒的发狂啊。”
“我还是不懂,你身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
宋玉静笑得有点癫狂:“你,你真是傻的可以。”
话音顿了顿,看向宋玉晚的眼神也冷下来:“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活上一次,我的前半生已经被你们毁了,所以这后半生便由我自己来做个了结吧。”
“我们不曾害过你。”
宋玉晚平静道。
宋玉静轻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恰恰是你们这口口声声说对我好的人,伤我最深。”
宋玉晚蹙眉,继续听她说:“我这一生,都活在别人的白眼中,你的,姨母的,金陵士族小姐的,几乎所有看到我的人,都要用那种目光在我身上过一遍。
只因为我是宋家的女儿,我的父亲死得早,母亲没本事,手心朝上向你们乞讨。”
宋玉晚没法解释什么,毕竟她也这样认为,三房的婶子不是个好婶婶。
“从小到大,母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如何如何,你姐姐如何如何。
对,宋家长房的两个小姐都很出色,都是要嫁到高门侯府的富贵小姐,我比不得,也没法比。”
宋玉静的语气一如既往般淡漠又嘲讽,时至今日就连控诉,都说的云淡风轻:“你不想嫁太子,便由我来嫁,而且还要感恩戴德的嫁给他,你们可有人问我是否愿意呢?所以,是你们将我逼到今天这步田地。”
宋玉晚看了看她,如实说道:“当日太子眼中是有你的,这是个好归宿。”
“好归宿?”
宋玉静哼笑两声:“这个归宿还真是好啊。”
宋玉晚不言。
沉寂良久,宋玉静平静看着她,秀丽容色夹着深藏的怨恨:“宋玉晚,你看你是个多自私的人啊,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你如果不毒害太子,以后他即位那日,你就会是中宫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之人。”
宋玉晚看着她,眼神淡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的一生,这是一盘好棋,你不好好下,如今我也无法救你。”
宋玉静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要怪就怪他是赵后的儿子。”
她确实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做了这件事。
“嗯?你恨赵后?”
宋玉晚蹙眉,听出她的画外音,却不懂。
宋玉静没有理由恨赵后。
“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恨赵后。”
宋玉晚瞪大眼睛,如果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那……
“不错,我害你就是因为摄政王。”
宋玉静伸手捂住面颊,泪水顺着指缝打湿青衣:“凭什么……每个人都要喜欢你,凭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而是我从无害人之心。
宋玉晚想解释,却又觉得同她已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