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拱手退出。
此前薛凡在湖城被陈方谨兵败的消息早已入了他的耳朵,痛失一个良将,也是对他过于自大的警告。
陈方谨是个劲敌不假,但金陵的烂摊子可不是说收拾就收拾的,毕竟韩延文还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的,韩延钰一点也不担心这场戏唱不下去。
金陵里宋叙重掌朝政,然而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嫌,他提议朝中成立“三辅”
,百官无不复议。
三辅,说白了就是三家同时对朝廷做辅政,包括赵宋陈三家。
朝廷中无论怎么折腾,韩延麒始终是最高兴的。
毕竟有这三家庇佑他的安危,简直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当日他便登门亲自感谢宋叙,感谢他们将自己救出这场水深火热。
“宋大人之恩,本宫铭记于心。”
韩延麒拱手一揖,端得一个大礼。
“不必多礼。”
宋叙赶紧扶起他,解释道:“老臣身为大燕的臣子,匡扶正义肃清宵小是分内之事,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语气顿了顿:“太后娘娘的事情是老臣的疏漏。”
这盘棋中赵后的安危确实不是他能掌握的。
韩延麒摇摇头:“这事情不能怪大人,要怪就怪那个人太心狠了。”
现在韩延钰已经被宗庙除籍贬为庶人,是大燕朝廷明令追杀的祸国贼子。
没有什么罪名比挟持太后把持朝政更加的大了呢?
当日宋玉晚曾担心的罪名,如今原封不动冠在了韩延钰的头上。
“不日本宫准备宴请几位大人,还请大人赏脸,再加上萧王夫妇快回金陵了,一并为他们接风洗尘吧。”
宋叙不好推辞,于是点头应下:“那就多谢殿下了,赏脸不敢当,殿下得以宴请老臣,本就是幸事了。”
韩延麒微微笑道:“大人谦虚了。”
马车在路上行过几日,这日傍晚,宋玉晚一行终于驶进阔别许久的金陵城。
马车上宋玉晚微微叹了口气,问韩世宜:“现在情况算好吗?”
他们将韩延钰逼走,可等同于放虎归山,宋玉晚还是很担心。
韩世宜摸摸她的头,说道:“情况不赖,你放心就是。”
“我们能在宋府住几天吗?”
韩世宜知道她很久没有见到父母,肯定是特别想念,哪有不应的道理。
“当然可以,现在的金陵城你仍旧可以横着走。”
宋玉晚眉眼一弯,对他明媚笑道:“廷玉,你真好。”
韩世宜挑眉道:“你才知道我好吗?”
“我一直都知道。”
宋玉晚投怀送抱,拥住韩世宜。
在幽州的时候,韩世宜对她和盘托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本来韩世宜这么容易被韩延钰算计,宋玉晚心里就很是疑惑,印象中韩世宜的狡诈不输旁人,怎么一朝退兵幽州搞得那么惨。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韩世宜这才告诉她当日金陵情形,实际上比她想的还要不乐观。
当时金陵城中赵后极其信任韩延钰,在韩世宜暗示赵后,她所信任的延钰是一匹白眼狼,但赵后却不信的情况下,他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因为若是动了韩延钰,肯定会引起赵后的不满。
而赵后身为母后皇太后,权利手腕至高无上,身后又有着赵家势力,所以就连韩世宜也不能轻易和她叫板。
“你怕赵后?”
“不必要的伤亡能免则免,谁的命都是命,暗卫的也一样。”
韩世宜对宋玉晚这样解释。
当韩延钰在赵后手中骗到任摄政王的懿旨时候,韩世宜便和宋叙达成了一个计划。
三十六计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正巧那时候雍州的蝗灾之后,有起义军叛乱,韩延钰肯定想让韩世宜离开金陵这个权利中心,那样他就能够更好的在金陵行事,而不必担心韩世宜会妨碍到他,最主要的是如果在降服叛军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韩世宜早就知道韩延钰手中打的算盘,于是决定将计就计,借这个机会离开金陵城,不然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把佩兰的军队带出来。
但是在临城他弄丢宋玉晚的事,他确实是始料未及。
只有宋玉晚的这一个变故,扰乱了他的内心。
不过还好,韩延钰那个家伙并没有为难她,韩世宜多少松了口气,如果这一世晚娘还是遭韩延钰毒手,他是没法想象的。
韩世宜也回抱住宋玉晚,叹道:“还好还好。”
宋玉晚疑惑问道:“还好什么?”
“没什么。”
韩世宜只是搂紧了她,别没有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