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脸色白了下来,匆匆寻了个借口出去更衣了。
而宋玉晚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她对着漆黑的夜色笑了两声,现在还真是谁都敢欺负人了。
“呵……”
夜里有个含糊的嗓音嗤笑一声。
宋玉晚愣了一会儿,是有人和她一样在这边透气吗?
“是谁在那儿?”
又是一声淡淡的轻笑,宋玉晚被搞得脊背发寒,不由得有点恼怒。
“再不说话我喊人了。”
宋玉晚威胁道。
天太黑,这边也没有宫灯,宋玉晚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从高大的轮廓判断那应该是个男人。
“你又是谁?”
宋玉晚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她。
宋玉晚听出他话里的几分醉意,想这可能是某个迷路的贵族公子吧。
宋玉晚举步就走,非亲非故谁管一个醉鬼死活,她可不是个好心人。
那人似乎醉得很厉害,手中的酒坛子也掉在石阶上碎了,他就歪倒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假山,旁边就是一个池塘。
他要是掉下去淹死了可怎么办?
宋玉晚纠结了一下,决定把他搬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比较好。
她凑近了那个男人,刚要伸手去拉他,却不料他突然睁开眼睛,在宋玉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扯住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拉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这登徒子!
宋玉晚挣扎,可无奈实力太过悬殊。
她借着月色看清男人的脸,惊诧于他的容貌出众,但真正令她震惊的是,她见过他。
而他现在估摸也已经认出了宋玉晚。
“原来是你,喜欢管闲事的小丫头。”
男子的醉意退了三分,一双茶棕色的眸子紧锁着宋玉晚的脸,并不放开她。
宋玉晚冷着脸说道:“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我可不管你是谁,又为什么在这。”
他就是当时宋玉晚在韩世宜冠礼上看到的男人,从佩兰回金陵的路上还又遇到的。
“说你傻,你倒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丫头,若说你聪明,有时候又笨的可以。”
男人的眼梢斜斜地看了她一下,唇边挂着笑意。
宋玉晚惊觉他话里有话,这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难怪哪里不对,原来是他的衣着。
“你给蒙古人当门客了?”
男子凑近宋玉晚的脸,温热的气息漫过来:“不对,再猜。”
宋玉晚一脸纠结,说道:“你总不会是苏赫伽。”
苏赫伽闻言,桃花眸也染上一丝兴味:“我怎就不能是苏赫伽?”
宋玉晚说:“他是蒙古人啊,你的脸明明不像蒙古人。”
不都说蒙古人五大三粗,比汉人要壮实不少,他的手瘦的骨节分明,虽然力气不小,但却不是蒙古人该有的样子。
苏赫伽在她耳边笑笑:“可我就是苏赫伽啊,我的母亲是汉人。”
然而还没等宋玉晚出声,苏赫伽便将手捂住她的嘴巴:“别动,有人来了。”
宋玉晚眨巴两下眼睛,不敢出声。
如果被人发现她一个郡王妃和蒙古可汗这个姿势在一起,那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借着月色,看清池塘那边的人,约莫是一男一女。
“殿下,你不喜欢我了吗?”
宋玉晚心里一紧,这说话的人是江冉,那股甜腻的嗓音她绝不会认错。
“本宫正在探母后的口风,你且等等。”
“等?如何等?”
江冉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她似乎拉扯住男子的衣袖:“你分明是不敢去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宋家那个贱人?”
刚刚在宴会上,她被宋玉晚冷嘲热讽了一通,然后又遭到了陈乔的下马威,偏偏这两个人一个说不过一个惹不得,实在气死她了。
宋玉晚在阴暗中恍惚意识到,这男子好像是太子韩延麒。
又想到赵后和江贵妃一直势同水火,如果韩延麒想娶江冉,用脚趾头想赵后都不会同意的。
这出戏还真有意思,宋玉晚勾了勾唇角,露出狡黠神色。
“她根本不想嫁你,你既然娶不到她,为什么还要娶那个废物!”
韩延麒恶狠狠道:“你给我闭嘴。”
见韩延麒生气了,江冉就低低地哭泣起来:“我等多久都没事,我爱着殿下,等一辈子又能如何呢?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了呀,殿下。”
宋玉晚:“!”
这出戏,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