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子,宋玉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嗓子干的都能生柴烧火了。
画影从外间进来,给她倒了杯水:“小姐病了怎么不说,若非贺公子清早查看殿下伤势,都发现不了您病了。”
宋玉晚一仰头干了,问她:“可有人来找我?还有殿下可醒了?”
画影摇摇头,叹息一声:“殿下仍旧昏迷着,听说内伤不见好转。”
语气顿了顿,恍然想起什么:“倒是你说有人来找……确实昨日有的,一个青衣男人,中年高个,蓄着胡须,看起来挺不好说话的,他说是和主子约好的,但没说什么事。”
宋玉晚点点头,听画影的形容应该是韩延钰手底下那个人,这么说来雪蝉引他是找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画影答道:“午时刚过。”
宋玉晚掀开被子下地,吓得画影赶忙扶住她:“主子,您这病还没好呢,这是干嘛?”
宋玉晚闷闷咳了几声,摆摆手:“我没事,要出去一趟。”
她随便穿了件曲裾,系好裙带,对画影说:“不用跟着我了。”
午时刚过,大太阳就照在人们的头顶。
宋玉晚头疼的厉害,身子也不舒服,走到揽玉阁的时候,额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汗。
“哎呦,姑娘又是找我家主子吧。”
老伯热络地迎过来,对她说:“主子等了姑娘两天了,您楼上请,还是之前的房间。”
宋玉晚点点头,走过熟悉的回廊,直奔二楼的那间屋子。
她轻轻叩了两声门,屋子里传来温和的嗓音:“进。”
韩延钰看宋玉晚进来,剑眉挑了挑:“你病了?”
“不妨事。”
宋玉晚嗓子痒痒,微微咳嗽两声,问他:“雪蝉引呢?”
韩延钰将桌上搁着的一方漆黑的盒子推向她,嘱咐道:“一定要医官亲手打开,你可别自己打开,不然我可找不到第二只雪蝉引了。”
宋玉晚点点头,脸色有点苍白,她接过那方黑盒,宝贝似的拿在手里。
“我走了。”
宋玉晚并不想和韩延钰有什么瓜葛,这一次求他要雪蝉引是迫不得已,算是个避无可避的事情,除此之外,她对他仍旧是惧怕。
回到府里,找到贺尧,宋玉晚问他:“贺伯呢?”
顿了顿,又道:“雪蝉引我找到了,大姐夫说有了这个东西,将事半功倍。”
贺尧接过那方黑盒子,喜道:“祖父在屋里,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救殿下了。”
宋玉晚看着贺尧进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刚走两步,眼前便是一黑,晕倒在地。
——
贺承用雪蝉引终于将韩世宜身体里的余毒都处理干净,并嘱咐他们一定要日夜不眠的看着韩世宜,若是出现什么凶险症状更要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豆蔻自告奋勇照料韩世宜,因为她本就是医女,眼下步恂也找不到别的人来替代,于是蹙眉答应,惹得画影三天没和他说话。
屋子里,韩世宜悠悠转醒,侧头一看,隐约见是宋玉晚,再定睛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是。
“殿下醒了?”
坐在床边的女子也有一副秀致的远山眉,一双乌黑的眼眸里流转着欣喜神色:“可要喝点水?”
“你是谁?”
豆蔻脸色微红,说道:“椒州到金陵路上是奴家照顾殿下伤势的。”
韩世宜见她与宋玉晚气质相像,便多问几句:“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唤豆蔻。”
“豆蔻……”
韩世宜若有所思地看着豆蔻面若桃花的模样,点点头:“确实是不错的名字。”
韩世宜急于问步恂点事情,便道:“你先出去罢,顺便叫步恂进来。”
他病了这些时日,希望金陵没翻了天。
豆蔻迟疑了一下,说道:“步大人出去了,您昏迷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忙,此时也不在府里。”
韩世宜沉默了一下,又问:“那夫人呢?”
宋玉晚这么多天过得如何?可有害怕?他很担心。
豆蔻低了头,语气里有点埋怨的成分:“夫人没来过,此时在房里午睡呢。”
韩世宜因为豆蔻的话沉默着,看来他是白担心了,宋玉晚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他的死活。
心情低落是避免不了的。
韩世宜坐起身来,眼前一黑,豆蔻扶着他躺回去,缓和了片刻方才回神。
豆蔻说:“殿下身中毒素,不能起身的。”
“这几日都是你照顾我吗?”
豆蔻点点头:“不过能照顾殿下是豆蔻的福气。”
“辛苦你了。”
韩世宜闷声咳了咳,说道:“你可以下去休息了,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
“没事的殿下。”
豆蔻笑了笑:“等会儿还得煎一副药,殿下可以稍微假寐一下,一会儿还要喝药的。”
面对豆蔻的伶俐,韩世宜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时画影进来,看见豆蔻和韩世宜有说有笑的,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