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这晨昏定省终于结束,赵后放这群小家雀们回宫。
宋玉静对宋玉晚道:“二位姐姐不必等我了,你们先回去吧。”
宋玉澜拉着宋玉晚的手臂,便往外走。
出椒房殿的时候,宋玉澜低声道了一句:“静娘何处染得这样巴结的秉性。”
宋玉静巴结赵后,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宋玉晚刚要说些什么,文弦喊住她俩。
“弦娘,有事?”
文弦看了眼宋玉晚,说道:“你身侧这位,可愿意为我引荐一下?”
还没等宋玉晚开口,宋玉澜便爽快开口,自报家门。
她抱拳道:“宋氏玉澜见过郡主。”
文弦笑了笑,眼眸里染上一丝欣赏:“我这酸腐文人最喜欢你身上那股沙场意味。”
宋玉澜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便道:“郡主过奖。”
文弦摆摆手:“我与晚娘是好友,你唤我弦娘就好。”
她叹了口气,说道:“有机会倒是想去玉门关看看那里的沙场,还有沙场上的军人和花。”
宋玉澜没好意思讲,诗文里写的边塞风光都是骗你这样的少女的,那里其实很残酷,干旱风沙,夏天热冬天冷。
玉门关一点也不好玩,文弦这样弱质女流去了,恐怕要哭着跑回金陵吧。
——
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那是一个月黑风轻的晚上,她手提着鞋子,只穿着袜子,采着轻巧的步子,心跳加速,蹑手蹑脚地赶着去见一个人。
唯一与诗文相违背的是,宋玉晚的内心并不像诗句里的那般,她心跳加速只是因为她要去见的人,是她的噩梦。
傍晚的时候,她从澜娘屋子里回来,却意外的看见她的案几上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里写着,今夜亥时宁泉亭一叙,若前来相见可换一个秘密。
子珍敬上。
宋玉晚当即把纸团揉碎丢在灯里烧个干净。
她问刚刚走进来的染秋:“今天可有人进我屋子了?”
染秋愣了愣,蹙眉道:“小姐怎么这样问?我一下午都在门前侍弄花草,不见有人来过。
怎么?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宋玉晚看了两眼染秋的神色,觉得她不像是说谎,否则她还真是个演戏高手。
她摆摆手:“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见一面换一个秘密,虽然凶险了一点,但总好过他在背后下什么阴招,韩延钰这个人既然说了,就不会骗她,他还算是有点原则性的人。
因为怕人发现,所以她提溜着鞋子,穿着布袜在廊下轻轻地走着。
宁泉亭里,韩延钰伫立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衣摆上都沾了几分水汽。
夜晚的宁泉亭,幽静安谧,宁泉池水面幽暗又平静,偶尔有风吹过树枝便发出沙沙声响。
怪渗人的。
韩延钰因为见着宋玉晚这样的光景到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宋玉晚瑟缩了一下脖子,微微喘息道:“我来了,秘密呢?”
韩延钰不答她的话,却笑着问道:“晚娘,宫里的生活还满意吗?”
宋玉晚见韩延钰笑得贼贼的,抿了抿唇角,猜测着问他:“这出戏是你的手笔?”
韩延钰点头承认,冷冷笑道:“我说过的,今世我和十三叔要公平竞争。”
前世根本没有什么选妃大典,难怪突然出了这样一场戏。
原来是韩延钰故意整她才会给宣德帝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天家这几个皇子都没有选正妃,将金陵里适婚的女孩放在一起,选出妃嫔确实事半功倍。
可宋玉晚谁也不想嫁!
“反正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的。”
宋玉晚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到时候可能由不得你了,我的好囡囡。”
韩延钰根本不在意宋玉晚的话,他温和说道。
就像韩延钰说的那样,如果皇帝真的下旨把她赐给谁,她也是反抗不了的。
宋家作为臣子,除了遵旨没有别的选择。
“我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宋玉晚冷冷看着他:“你字条里说的秘密呢?难不成你在诓我?”
韩延钰笑笑:“晚娘恐怕会错意了,我写的是,若前来相见可换一个秘密。
咱们应该交换啊,你说一个我说一个才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