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色的礼服,衣袖处镶了金边,因为熏了香,所以暗暗地透着淡雅安逸的味道,衣上用白色暗线绘有图腾,就连那一条小小的束腰带子都仔细地用金线绣了云纹。
许是见到宋玉晚略差的脸色,画影轻声在她耳边道:“小姐,最后一拜了,再忍耐些罢……这礼确是繁冗了些。”
再一次回到正堂,对着挂图行拜礼,表的是报效祖国的决心。
而后,画影和侍女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
宋玉晚正为这繁复的及笄礼终于快结束而暗自舒了口气,那边陈侯夫人却站起来行揖礼请她入席。
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陈侯夫人接过画影奉上的醴酒,然后站到宋玉晚面前,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
拜受祭之……”
一揖行礼,接过酒,陈侯夫人亦行礼。
回到席间,刚要入口,却忽然想起嬷嬷的话,赶忙手腕一转,将那酒倒在地上一些做祭酒,然后象征性地持酒沾了嘴唇。
画影奉上饭,宋玉晚接过,依礼只能象征性地吃了一口。
折腾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
天没亮就被折腾来,害得她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饿的紧,眼见着画影端过来的饭却不能多吃两口,实在是顶折磨人。
再然后便是取字,陈侯夫人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
爰字孔嘉,髦士攸宜。
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叔兰甫。”
宋玉晚乖巧轻声答道:“叔兰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前几日,宋言问宋玉晚及笄礼时取什么小字,宋玉晚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宋叙看了她两眼说道:“就取叔兰吧,兰花仪静希望你能学学它。”
宋玉晚对此只哼哼了两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最后是聆训,聆听父母教诲。
她叩首正拜,正色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宋玉晚站到宋叙身边,耳听他向全体参礼者宣布道:“小女玉晚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到来观礼。”
宋玉晚俯身,再次向全体行揖礼,至此繁复的笄礼终于结束。
这重新来过的这一世,为了宋家的安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燕尚白尊黑,所以今日来观礼的也都着或黑或白的深衣。
韩世宜穿着玄黑深衣,将白皙的面色衬得越发的白了,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晚娘,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大人了,不该再叫我和你母亲担心了。”
宋玉晚看着宋叙,微微笑道:“父亲放心,晚娘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宋家。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晚娘会护着宋家到最后一刻。”
韩延钰听闻她“别有深意”
的话时,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脸上也没有其他神色。
及笄礼已成,天知道宋玉晚这腰都要拜断了,回到东房换下厚重礼服,着了一件水青色襦裙,便摸了出来。
剩下那些应付观礼宾客的工作就交给大哥吧,再不出来透透气,宋玉晚恐怕要闷死在里面。
她刚转过一个弯,迎面见到一个人正往这边来。
宋玉晚转身就走,意料之中,那个人叫住她。
“晚娘留步。”
宋玉晚没好气道:“韩公子有何贵干?”
“这一世你及笄礼我终于参加了。”
韩延钰的语气带了三分感慨:“没想到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这么好看了。”
宋玉晚咬牙切齿:“如不是考虑你是皇子,我早已和你同归于尽。”
“我知道你恨我。”
韩延钰点点头,叹道:“得知你对我的恨这样深,我很高兴。”
听了韩延钰的话,宋玉晚仿佛生吞了一个鸡蛋般,脸色难看,她怀疑韩延钰脑子坏掉了。
“你有病?”
“是啊,我得了想要得到你的病。”
“得病就得赶紧治。”
韩世宜走过来,将宋玉晚带到身后,对韩延钰说:“你再纠缠晚娘,别怪我跟陛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韩延钰笑了笑:“十三叔说笑了,我那些事情就算父皇知晓了又如何,十三叔的事……才是大事吧。”
韩世宜眯了眸子,冷道:“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
韩延钰笑意中染上一丝锋利:“对于晚娘,我们公平竞争好了,谁有本事谁就得。”
韩世宜冷冷看着他:“那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韩延钰点头:“好啊,花落谁家未可知,十三叔小心了。”
宋玉晚望着韩延钰走远的背影,不满道:“你们把我当筹码,可有问过我的意思?”
韩世宜挑了挑眉,说道:“那你同意吗?”
宋玉晚咬咬牙:“不同意有用吗?”
韩世宜淡淡道:“既然你的意见无用,那问你又有什么用。”
宋玉晚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惹得韩世宜唇角一勾,笑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