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叙一家离开赵府,赵云珩心里郁结都难平。
他对赵侯说:“此事当真不能提了?”
赵侯冷眉一蹙:“你若再提,岂非想害死赵家?”
“孩儿不懂。”
赵云珩很生气:“怎么好端端的圣旨这样没头没脑的下。”
赵侯长袖一拂,也不大高兴:“总归这女娃与郡王相走过近,老夫也不甚喜欢,你忘了这事情吧。”
待人都散尽,赵云深走过来,对他三弟说:“子弗,你还不懂吗?这是陛下的忌惮啊。”
赵云珩抬头,懊恼道:“子弗不懂。”
“姑母为当今皇后,祖父虽故却是大燕唯一一个异姓王,父亲位居一品侯,不日大哥班师回朝,少的不又要加官进爵,此时赵家若再与司空府联姻,岂非风光无限了。”
赵云深沉声道:“咱们陛下不是昏君,懂得为君之道,那咱们做臣子的岂能不懂为臣之道呢?”
赵云珩安静了片刻,低声道:“二哥是说,因为赵家权势过人,所以我再不能娶她了。”
赵云深点点头:“子弗是好孩子,当懂得其中厉害。”
赵云珩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怨恨自己身处权贵家庭,从没有这样恨自己有这样的权势,然而这一切无法再改变了。
赵云深想起宋玉晚那张脸,他和她在聚芳楼的过往是不能提及的,今日她和三弟订婚,他为云珩高兴,却觉得心底隐隐发痛。
“二哥,我是否真的求娶不到她了。”
看着赵云珩的落寞神色,赵云深终究还是不忍,对他实话道:“若是还有机会,恐怕也要半年之后了。”
赵云珩闻言,陷入深思。
半年之后,事情更难以预料了。
韩世宜扑一得到消息就来到御书房,此时宣德帝还没下早朝,他来的有点早。
江成立在一边,等着韩世宜吩咐。
“本宫是欠了你这老奴一个人情了。”
韩世宜喝着御书房上好的龙井茶,淡悠悠地说道。
江成拱手:“郡王折煞老奴了,此事如何决断还得陛下拿主意。”
韩世宜抬手止住他的话:“本宫一向不喜欢虚与委蛇,你的人情我记下了就是记下了,你也不必提心吊胆。”
江成听他这样说,冷汗仍旧慢慢地渗,这郡王如此说话,才更加的吓人好嘛。
好在宣德帝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江成这才松了口气。
宣德帝进御书房,看到韩世宜,似乎是意料之中。
他挑眉对韩世宜说:“昨日还对朕横眉立目的,今日倒是和颜悦色起来了。”
韩世宜笑了笑:“皇兄疼爱臣弟,臣弟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对您发脾气。”
“为了个女人烂醉如泥,朕说你些什么好。”
宣德帝冷觑他一眼,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旨意是半年金陵不准办婚礼,懂了吗?”
韩世宜道:“臣弟知道。”
宣德帝看韩世宜不说话也不走,冷哼一声:“有话就说。”
韩世宜看着他,蹙眉道:“我若是娶宋玉晚,皇兄同意吗?”
宣德帝看他两眼,说道:“那就等宋玉晚同意嫁给你再说吧。”
韩世宜嘿嘿一笑,神色很是得意,宣德帝这样说多半就是同意了。
“谢谢皇兄,你放心,宋玉晚我肯定会拿下的。”
对于韩世宜的痞笑模样,宣德帝表示眼不见心不烦。
时隔两日,宋玉晚出门逛街准备透透气。
订婚取消,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然而有句话叫冤家路窄,祸不单行。
韩世宜大喇喇的杵在道边,看见宋玉晚的时候,似乎连发丝都带着三分高兴。
宋玉晚斜睨着他,没好气道:“搅黄我的订婚,你很开心?”
韩世宜挑眉道:“自然,我很开心。”
“无赖。”
宋玉晚啐骂一句,转身就走。
韩世宜紧紧跟着她,丝毫不在意这是在大街上。
宋玉晚走近一家食馆,正午时分,她很饿。
店小二热络的迎过来,问道:“姑娘一位吗?”
还没等宋玉晚说话,身后的韩世宜开口道:“两位。”
宋玉晚简直不想理这个人。
她在临窗的位子坐下,韩世宜坐在她的对面。
“喂,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之前帮了你那么多次,咱们应该是朋友的。”
韩世宜觉得不能硬碰硬,于是套起了近乎。
宋玉晚脸上的神色松了松,好像韩世宜确实帮了她很多忙。
“那又如何,你搞砸了我的订婚。”
韩世宜想了想,说道:“那你嫁给赵云珩,你也不喜欢他,嫁不嫁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关系。”
宋玉晚闻言,嘴硬道:“你怎知我不喜欢他,难不成我喜欢你?”
韩世宜被噎住:“你既然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嫁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