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让你查的,你查到了吗?”
“并未。”
步恂蹙眉,解释道:“不是没查到,而是得到的消息是五皇子和宋二小姐确实不认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赵后的生辰宴上,此后也再未有什么交集了。
您若说那次秦淮船舫上,是绝对不可能认识的啊。”
韩世宜摇摇头,宋玉晚在那时候绝对认得韩延钰,而且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他摆了摆手:“你去吧,这屋子你知道该怎么和陛下说吧。”
步恂点头:“奴才知道。”
——
初春三月,宜嫁娶。
明日便是宋玉晚和赵云珩的订婚礼,过了明日就意味着,赵云珩两年之后行了冠礼就必须娶她,而她也不能嫁给别人。
有燕一朝,女子只有丧夫没有改嫁。
换句话说,过了明日,韩世宜和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臣妇,他是郡王。
宋玉晚到达陈府的时候,天际阴沉,隐约有雨。
江南梅雨时节,向来如此。
分明早上还晴着,下午就下起雨来。
在陈府门口遇到陈方豫的三妹陈琳,她热络的和宋玉晚打招呼。
陈家这些人宋玉晚不大熟悉,前世接触并不多,只依稀记得陈琳性格开朗,见人也是未语先笑,很是亲和。
“晚娘来啦?二嫂在屋里呢。”
宋玉晚点点头:“琳娘这是去哪?”
陈琳梨涡一漾:“和赵家月娘去秦淮泛舟。”
宋玉晚愣了愣,说道:“可天好像要下雨了。”
陈琳掩唇一笑:“赏雨作诗,岂不风雅。”
和陈琳话别,宋玉晚往宋玉致的屋里去,侍从将她引到内院门口便退下了。
“阿姐,我进来了。”
话音自屋内传出,带着三分欣喜:“是晚娘来了?”
“阿姐,除了我还有谁有这样悦耳的声音。”
宋玉致听见她的话,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好笑道:“你这丫头越发油嘴滑舌了。”
宋玉晚笑笑,斜睨一眼屋里的陈方豫:“阿姐差侍女过来说想我了,我看不见得。”
陈方豫略略窘迫,他理了理衣袍,起身想往外走:“我,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叙话了。”
宋玉晚笑着拦住他:“我一来你就走,长此下去,外面恐要说我这小姨子欺负姐夫了。”
宋玉致也笑了笑:“你坐着吧,我们也没什么话不能让你听的。”
陈方豫安心的坐下来,宋玉晚开口问道:“阿姐叫我来,是有事吧。”
宋玉致道:“只是突然听说你要嫁赵家的公子,我不是很放心,怕你是胡闹的。”
宋玉晚暗下眼帘,淡淡道:“婚姻大事,我不是儿戏之人,嫁给赵云珩是我深思熟虑想过的事情。”
宋玉致眸光紧锁着她,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书中说日久生情,即便我现在不喜欢他,以后也会喜欢他的。”
宋玉晚认真说道:“我决定嫁给他,是不会委屈自己的,阿姐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宋玉致闻言,无言以对。
“从小到大,你与旁人不一样,很有主意很独特。”
宋玉致叹了口气:“我们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不忍心你难过委屈。”
宋玉晚伸手抱了抱宋玉致,抿紧了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玉致应该看出来她不喜欢赵云珩了,可那也没办法,只有嫁进赵家,才能暂时安全,摆脱宫里那个恶魔的惦记。
宋玉晚从陈府回去的时候,天际已经零星飘着小雨,她心思沉重的往家走,不在意雨丝已经打湿她的襦裙。
但却没想到在回府的路上,又遇到了韩世宜。
清风拂过的道口,藏青的衣摆也透着萧索。
她走近他,语气带着无奈:“郡王殿下,何必如此?”
“晚娘,不论我此前做过什么,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韩世宜低沉的声线里带着蛊惑,迷惑着宋玉晚的心,前世嫁给他不得善终,今世是否要相信他?
宋玉晚怕重蹈覆辙,很怕。
她再也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的痛苦。
她伸手想要扯下他紧抓在衣袖上的手,但他力道却大的撼不动分毫,他的手指冰冷的有些刺骨。
她冷言:“韩世宜,我赌不起,抱歉。”
“好。”
韩世宜松开手,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你这般匆忙许嫁是为了什么?”
宋玉晚举步要走,又被抓住,他语气笃定:“说。”
说?能告诉他吗?
宋玉晚默了默,内心在挣扎,她到底要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