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弦的对面是韩世宜,韩世宜也没有看她,可她的眸光就在看到韩世宜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曾转移了。
宋玉晚轻而易举就看出来文弦喜欢韩世宜,她的目光带着矜傲的欣赏,仿佛表达着这世上只有她自己才配得上韩世宜。
宣德帝开口说道:“青崖先生肯出山辅佐太子,可谓是我大燕之福,这一杯敬青崖先生。”
杜龄起身,端起白瓷酒杯,对着宣德帝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识时务者为俊杰,杜某定会好生辅佐大燕的储君。”
宣德帝笑了笑:“能得杜先生的许诺,朕便放心了。”
赵后坐在上首温和笑了笑:“杜先生若是还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天家的赏赐先生受得。”
杜龄笑笑:“皇后娘娘严重了,杜某花甲之人,半截身子埋在土里,荣华富贵于我以无用。”
文夫人闻言,说道:“杜先生是当世智者,金钱赠之未免辱没了先生才名,文家有四本古书孤本,今赠与先生,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杜龄看了眼文夫人和善的脸,思索了下,方拱手称谢:“如此杜某便不再推辞,谢娘娘厚爱了。”
宣德帝神色微变,对赵后道:“青崖先生不可用寻常器物赏赐。”
转头又对杜龄说:“朕赐先生居于东宫太子师殿。”
在场人的心里都是一凛,当朝太子如今十五岁,大燕历来都是太子满二十岁行冠礼之后方才可入住东宫,可如今竟让一个先生居于东宫,岂非说明他是太子之师,却和谁是太子无干。
杜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清楚,他跪地拜谢。
“谢陛下委以重任,杜某感激涕零,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辅佐储君兴大燕之辉煌。”
众臣也都跪地,口里道:“臣等亦愿意辅佐储君,兴大燕之辉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玉晚暗暗叹了口气,这就是宫里的弊病,动不动就得拜,只这一会儿已经拜了两次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若不是好奇小蓝身份,她才不来宫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宋玉晚低声对小刘氏说:“阿娘,我去更衣。”
小刘氏嘱咐道:“喊个侍女领着你吧,可别走丢了。”
“不用了,我认得路。”
宋玉晚不耐道。
走出殿门,宋玉晚深呼了一口气,宴会还真是闷得慌,周围都是不相熟的富家女子。
借口更衣,宋玉晚出来随便转了转,走到一处假山旁,隐约有熟悉声音响起。
“多年不见殿下,如今相见,真真令人欣喜。”
“哦?有多欣喜?”
宋玉晚悄悄地摸近,发现是韩世宜和文弦,男的俊雅女的秀致,是一副相配模样。
听韩世宜凉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宋玉晚十分想笑。
文弦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又瞬间恢复常色,温和笑笑:“几年不见,殿下风趣许多。”
韩世宜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本宫不记得多年前见过你,郡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文弦笑意顿在脸上:“殿下不知我的心意吗?”
韩世宜冷笑一声:“知与不知有何区别?本宫又不喜欢你。”
见韩世宜如此直白的拒绝文弦,连宋玉晚听了都不自觉的为文弦感到尴尬,他不懂的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吗?
文弦眸色闪过一丝阴暗:“殿下得罪我不是个好做法。”
韩世宜闻言,矜傲道:“除了陛下,这大燕没有本宫不敢得罪的人。”
文弦见此冷声笑了笑:“郡王说的是,只是本宫也不是好相与的,你今日如此伤我心,来日我定要报在你心上人身上。”
“殿下的心上人,旁人不知道,我倒是心如明镜。”
对于文弦的威胁,韩世宜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但并没有多表现出什么。
“你别忘了,你已经欠我一笔帐了。”
宋玉晚的事情他可还没算呢。
“那又如何,既然你十四岁时候招惹我,就该负责。”
文弦倨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忘了便忘的。”
韩世宜也冷笑:“这个世上没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事情拿住我,你未免太自信了,文家如今声势滔天,就不怕有朝一日覆于水火?”
文弦脸色白了下来:“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你不能扯到文家。”
韩世宜冷道:“本宫说过惹恼我不是好主意,我非善辈,希望郡主好自为之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深色衣摆带过浅浅弧度,束发的锦带被风拂起。
韩世宜和文弦不欢而散,宋玉晚窝在假山洞里,默默地想,文弦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而且胆子还很大,敢和韩世宜正对面的叫板。
“宋二小姐还不出来吗?”
我的妈!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