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双手撑在身后,虽然狼狈不堪,但他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他用余光打量同样双手撑地的诸伏景光。
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对方健美的曲线,起伏的胸膛让人想到了延绵的小山。湿漉漉的头发被他全部拢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水滴从鼻尖滴落,让人想到了秋日里霜露从枝叶滴落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诸伏景光转过头,宝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小动物般的懵懂:“怎么了?降谷。”
降谷零收回视线,随口问了个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就是在想,明明知道救我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我们不是同伴吗?”诸伏的回答如他所料,“既然已经是同班了,也还有时间,那我为什么要选择那么残忍的选项呢?”
“那时间来不及了,你就会那样选了?”降谷零笑着问道。
诸伏景光:“会的。因为胜利的果实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我会非常愧疚的,大概到死都忘不了吧。”
“所以你已经有了愧疚的事情?”
“是的。”诸伏景光点头,“所以我在减少这样的愧疚出现的频率。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作出违心的选择。”
这样坦诚的诸伏反而让他更放心了。这人是有原则的,是不屑于使用那些卑鄙肮脏的手段的。
直白地说,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不测的话,他会选择将那两姐妹托付给诸伏。不是托付给公安,而是托付给诸伏。这是降谷零对诸伏景光的信任,只属于两个个体,无关于世间的任何事情。
“这么坦诚,就不怕我心生怨念或者提防,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吗?”降谷零故意问道。
诸伏景光笑了笑:“我觉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才会让你心生提防吧。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想我还是了解你的。你宁愿听残酷冰冷的真话,也不想听粉饰太平的假话。”
“……你倒是了解我。”降谷零喃喃道。
“我是卧底,自然要察言观色的。正如我观察到你是个好人,所以才会这么放肆。”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道,“说实话,我现在其实犯了不少卧底的禁忌。”
降谷零自然知道诸伏景光说的是什么意思,无论是让自己做协助人,还是展露真实的自己,这对于诸伏景光这样一个卧底实在太冒险了。万一自己反水,诸伏必死。
“那你还这么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