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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似鸿坐着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了一盒烟,以尖削的小指挑开封条和银色的锡泊纸,左手的打火机捺燃了火,一根烟凑近,飘出一股烟草燃烧的味道,火光闪烁着,他怔怔看着却没有抽。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通风,吹进来的夜风带着飕飕凉气。
辛辛苦苦赶跑了俞仲承,好处还没捞着,杜恒熙一招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他微微苦笑,终于把烟送进嘴里,等到含在嘴里的烟雾吐出,金似鸿就有一点可怜起自己来。
可怜自己好大喜功,忘乎所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得到了杜恒熙,就得到了全世界,幸运的不得了,就掉以轻心起来,才会让人摆了一道。
他本来想在离开天津前,把基础打好,然后交给唐双喜他们经营,现在看来一切都变得棘手。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金似鸿抬头看了看自己这间简陋寒酸的小公寓,顶上的墙纸因为渗水,已经露出点点霉斑。
他对自己的军旅生涯并不太看好,主要是现在局势不稳定,各方阵营分分合合,说不好什么时候谁垮台,什么时候谁又上台,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在任时多捞一笔,他不得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他从前在街上流浪时就发过誓,要闯出个名堂,争出个高低,要让自家的兄弟朋友吃饱饭穿暖衣,有一份正经的活计,而不是捡别人的剩饭,仰人鼻息。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可不会为了谁就将一切付诸流水。
第29章近代剧
金似鸿这段时间被金融上的事情扼住了喉咙,洋行钱庄齐来向他催款,而证券市场上不景气,他卖了小洋楼加上身边现款才填补上高利贷的亏空。
丝价高昂,商铺生意清淡,几个合伙股东也是决计不肯再往里头投钱,他颇有些焦头烂额。
而杜恒熙接手了俞仲承的生意,还没想好怎么经营。
这天,几个掌柜挨个儿捧着账本跟他汇报,杜恒熙歪身躺在一张大鹅绒沙发上,右腿架在左腿上,手上夹着根雪茄,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几个掌柜以为他不懂生意,就起了糊弄心思,只拣些无关痛痒的讲。却没想到每一个汇报完了,杜恒熙都能精准地指出账务里的疏漏,连短缺的银两也计算得分毫不差,把几个掌柜逼问出了一后背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