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是凉的可却不及他的心跳来的忐忑。
莨栾负手而立,不去注意他的囧样,看着文娉的墓碑说道:“你说,文娉听着。”
傅信良双手撑地,上身微微仰着,语气颤抖:“你非得。。。非得这样吗?”
“很有必要不是吗?”莨栾轻笑:“你总得让文娉死的明明白白。”
在他的笑声中,傅信良终于知道,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没什么好说的。”傅信良咽了口口水,目光躲闪,虽然知晓文娉已死多日,但是在这荒郊野外,全是坟头的树林里,傅信良仍觉得后背发凉。
莨栾笑意不减:“是没什么好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要我帮你吗?从哪说起。。。对了,你十岁那年,文娉用自己的身子温暖你。。。”
往事席卷而来,关于郁离关于文娉,在脑中翻腾:“够了。”傅信良出口阻止。
“文娉说,在救你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赌上的是她的一生,那年她才多大?八岁,她知道她遇见了你,却不知道你早已和别人相识。”命运总是在跟你开玩笑,给了你一点甜头,却要让你承担所不能承担的后果。
“她傻。”傅信良的心颤抖着,他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个人很傻。
“她的确傻,因为爱上的只是个算计自己性命的人。”莨栾的心头恨惆怅,那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望着文娉的墓碑,傅信良又好像看见了她微微一笑的容颜:“郁离是我五岁的时候,在后院救下的,当时不知她是妖,那时天空电闪雷鸣,她躺在地上瑟瑟发抖,那么大个人了,居然怕打雷,我那时很想笑她,却不知为何,看着她颤抖的模样竟然不自主的过去抱她,说来也奇怪,抱住她之后,闪电就消失了,那时我还笑她,一定是老天爷看我小却这么勇敢,收起了雷电。”说着说着,傅信良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愉悦,发自内心的,可以想象他至今都在为救下郁离开心着。
这不是莨栾要的故事,他只想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末:“所以你十岁那年寒气入骨,药石无灵的时候她舍弃百年修为救你。”
“是啊,你说她傻不傻?我一个凡人,活的久也不过百年,她竟然将百年修为说舍弃就舍弃。”傅信良笑着。
世间女子,皆以情痴!
“你那时就该死了是吗?她用百年修为救你一命,也改了你的气运。”文娉,这故事你会想听吗?
傅信良用手捂面,他沉稳的声音从缝隙间溢出:“可我终究要死,我在黄泉路口,见到了附骨,看着它们疯狂的涌入我的身体,这向未来借的年份,终究是有期限的”附骨花在他身上潜伏十多年,并不是没有发作,而是一点一点积累,十多年来,附骨花给他带来的疼痛应该不止是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的恐惧:“附骨花吸髓的疼痛,头几年是没什么感觉,可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清晰,特别是近几年,我经常疼到骨肉蜷缩,你说我要跟文娉解释,我要解释什么?这些恐怖的事我该告诉她吗?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知道我痛,她肯定恨不得以身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