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秦淮河畔。
千金易取,情郎难遇。
这金陵花魁果真非凡,如梦楼中每日皆是喧嚣鼎沸。
那些个文人才子,连柳如梦姑娘那蒙着轻纱的朦胧倩影都无缘得见。
可就凭着她批改过的文章,竟能让一个籍籍无名的穷书生连中三元。
“曾有位潦倒书生,饿晕于如梦楼外。
幸得好心的如梦姑娘施救,一番交谈,渐生情愫......”
一位二世子模样的阔少,一只脚悠然搭在矮脚凳上,正口若悬河。
围在他身旁的一群人,皆是因如梦楼之名而来的达官显贵、才子名流,甚至还有几位学养深厚的老学究。
“您说的可是那连中三元的大才子!”
“什么连中三元,全是沾了如梦姑娘的金句妙言。
瞧,这碧水屏风上题的‘易求无价宝,难觅有情郎’!
便是柳如梦姑娘的亲笔。”
“嘶!
竟是如梦姑娘所题,当真......”
“在下还以为是某位大家的手笔,这没个几十年功力怕是写不出!”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更有痴迷的书呆子上前,一笔一划仔细临摹。
“什么几十年,人家如梦姑娘正值豆蔻年华。
那是天赋过人,再加上家学深厚。”
阔少仰头说道,满脸的骄傲。
“你就瞎吹吧,又不是你媳妇,家学深厚还能流落青楼?”
阔少冷哼一声:
“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老兄也差不离。
人家如梦姑娘流落官妓,那是父罪牵连。
至今尚未接客,一心只盼着寻一位深情厚义的如意郎君为其赎身,从此相夫教子,安度余生。”
“不信。
在这青楼之地,哪有女子未曾破身。
不过是老鸨的营销手段罢了。
这蜂麻燕雀的套路,说书先生都讲腻了。”
阔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等这人话音刚落,便赶忙接口:
“你说的那是寻常女子,像如梦姑娘这般才华横溢的自是不同。
想要见如梦姑娘一面,那得是过五关斩六将!
越往后,越是荣耀。
至于这花费嘛,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能承受得起的。”
那人环顾四周,确实如此。
这如梦楼共分五层,每上一层,宾客数量便锐减数倍不止。
到了第五层,仅剩下几位德高望重、声名远扬的大家。
这几位仍在对着如梦姑娘的命题绞尽脑汁。
于他们这般境界,并非为了那床笫之欢,全然是折服于柳如梦姑娘的才情。
即便如此,他们也未能得如梦姑娘的召见。
一阵哄笑与嘲弄中,刚刚那出言不逊的家伙,灰溜溜地逃走,没了踪影。
这种文人雅士的聚会之所,可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至于为何这种闺阁秘事,能传得人尽皆知。
这就得归功于与如梦姑娘相对而坐的这位了。
朱栩悠然地品着茶,目光却始终落在柳如梦身上。
“哼!”
柳如梦故意不与他对视,美目流转间,俏脸泛红,不知是酒意微醺还是别有他因......
“前尘过往,忘了也罢,如梦姑娘为何对在下这般冷淡?”
朱栩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轻转动。
而那大牢中的人,怕是到死都想不明白。
自己收受贿赂的账目,怎会落入大理寺卿之手。
或许是从柳如梦再也寻不到他的那一刻起。
又或许是朱栩带着珠儿与好友宋启贤初到京城,路过秦淮河畔,感受京都文人雅士之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