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真差。”

裴淮啧了声，捞起昏睡的姜鱼朝卧房走去。

姜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只觉得浑身酸疼，好像被车碾过一样。

而罪魁祸首裴淮却像没事人一样，端着吃食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她。

“你身子太弱，除了要好好调养，还得加强锻炼。”

裴淮边说着边舀了勺粥递到她唇边，“待回到京城，叫季清给你开几副方子，养养身体。”

姜鱼闻言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吃药。”

有什么好调养的，她现在不是很好么，虽然比他肯定差一些，可是根本不需要调养。

似想到了什么，姜鱼又道：“你让我调养是单纯为了我好，还是担心我这身子没法孕育子嗣？”

原主这副身子本来没什么问题，就是前些年阮氏常常叫她在雪地里罚跪，一跪便是大半天，以至于现在的她特别畏寒，身子寒凉许久都暖不过来。

而女子体寒本就会影响受孕，她又落下了病根，以后恐怕都很难怀孕。

姜鱼了解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裴淮作为璃王自然有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职责所在。

想到这里，她有些烦闷。

不知道这亲到底该不该成。

姜鱼垂下眼眸，将眼底的纠结和顾虑掩盖。

可裴淮还是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将粥碗轻轻放到一旁，“我让你调养身体，自然是为了你好。”

“子嗣之事你也无须忧虑，我只是个闲散王爷，无人能干预我的家事。”

“况且……”

裴淮目光移向别处，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俊脸上划过一丝痛苦，“女子生产极为不易，痛苦不说，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我不想你遭那个罪。”

幼年时期亲眼目睹养育他的妃嫔难产而死，宫女嬷嬷们凌乱的步伐，一盆又一盆从她寝殿里端出来的鲜血，以及她痛苦的哀嚎裴淮至今记得。

小小年纪的他不理解什么是早产，也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当时的震撼和无助。

一个人怎么能流那么多的血。

后来那名眉眼温柔会用锦帕包着蜜饯给他吃的端妃娘娘，再没有醒过来，腹中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从那之后，裴淮对于子嗣后代什么的就看得很轻，在没遇到姜鱼之前他甚至没想过要成亲，相比于没有子嗣他更担心会失去姜鱼。

“那即便没有子嗣你也无所谓么？”

姜鱼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锦被，小心地试探出声。

裴淮淡然一笑，“我有你已然足够。”

这时，房门被人叩响。

“王爷，京城来信了。”

是洛风的声音。

“你再睡一会儿，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裴淮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

姜鱼嗯了声，知道他指的是粮铺和钱庄的事，这几天附近的灾民收到消息都在向城中聚集，她名下的那些粮铺把积压的陈粮低价售出，还有先前被强占的农田也在尽数归还给农户。

条件是待来年收成好时，钱庄会从其中抽取一成粮食作为回报，这样钱庄也不会亏损太多，农户也有了安生立命之本。

“京城近来有何大事发生？”

裴淮接过信件淡声询问道。

洛风挠挠头，“上京城中还算太平，前几日举行了封后大典，林贵妃被册封为了皇后。”

“这封信就是皇后娘娘写给姜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