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尽是惊疑,拼命张大了嘴,似在问陆玄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要保他平安,替他讨回公道,现在将他交给谢锦澜才对。
为什么要将他一个人扔在这?!
陆玄看出他心中所想,面容却逆着光,让人看不清半分神色。
“你只有乖乖留在这,才最安全,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话落,他负手就往门外走去。
许守胜突然慌了神,往前狠狠一扑,就要拽住陆玄的衣角。
陆玄的脚步却更快,似有急事一般。
临过门槛之时,他还不忘道:“你放心,这段时日,不会断了你的吃穿用度,你只需安心疗养即可。”
道完最后一句话,房门彻底关上。
四周空空荡荡,许守胜陷入一片呆愣之中。
他握起拳头,狠狠捶向地面。
他真的搞不懂,陆玄究竟要干嘛!
月色阴凉无比。
冷风刮得陆玄面部生疼,他却没有半分犹豫,运起轻功就赶往三清观。
……
三清观中,树影婆娑,叶片随风而动,轻摇着落在棋盘间。
木椅之上,白衣人轻靠着椅背,微合着双眼休息。
“夏王病重难愈,二皇子受祸致残,如今事态渐平,夏国一切皆好——不知远兄的事办得如何?”
白衣人听完侍卫念的信件,忽地笑出声。
“这畜牲,毒了于他有恩的夏王,废了唯他而信的皇子,一人就将夏国朝廷闹得天翻地覆,害夏国朝臣人人自危,竟然说‘一切皆好’?”
他越说越想笑,最后笑声震天,侍卫却吓得连脑袋都不敢抬。
最后他笑得剧烈,不禁咳嗽起来,便自己将毯子往上拉了拉。
侍卫已经哆哆嗦嗦起来,颤着手问:“王爷,要怎么回这封信…?”
“照我的原话回。”
侍卫一愣,“这……”
宁安王却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不忘吩咐道:“对了,记得把‘畜牲’二字写大一点。”
侍卫更加发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一瞪。
“发什么呆?赶紧去办!”
他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下去。
“是!”
宁安王随手抬了抬,“千弑,他傻了点而已,又没犯什么错,别对他这么凶。”
千弑面色严肃,脸上刀疤无数,疤痕自脑门直入衣领之中,让人一看就心慌害怕。
如此杀神,却对宁安王乖乖低下脑袋。
“王爷,属下知错。”
宁安王喝了一杯清茶,茶水入口回味苦涩,却让他清醒不少。
“再去温一壶茶来,我们的贵客要来了。”
他说这话没头没尾,在场的侍卫都听得脑袋发愣。
千弑却点点头,“我这就去。”
他前脚刚离开,一道声音便自院落外传来:
“不必了,我已经到了。”
青衣人披星戴月,负手跨入院落中,向宁安王扬起轻笑。
“宁安王,久仰大名。”
宁安王轻轻颔首,以示敬意,又将身上的毯子拉上几分。
“不知我该说‘别来无恙’,还是‘初见有幸’?玄羽兄?”
陆玄已自顾自坐到棋盘对面,闻言,当即指尖泛冷。
他猛地盯住宁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