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材料

桶里是一块块堆叠起来的肉山，如同还有生命力般，细看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惊得说不出话，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些炸出来金黄焦脆的酥肉，就是用这一团团肉泥做成的？

“这就是酥肉的材料。”

母亲当着我的面洗干净了手，又褪去了上衣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桶里取出了一块肉。

那块肉在母亲的手上滑动，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很是享受。

原来脱掉上衣，是为了不让它沾染上污渍。

它被放在案板上，母亲动作轻柔地把它撕成了均匀的五块，它轻轻蠕动了几下，最后归于沉寂。

“这是什么？”整个后厨都是浓烈的腥臭味，我捂住嘴，强忍着自己不要呕吐。

“肉糜花。”母亲看了我一眼。

“我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母亲洗干净了手，拿过一旁的薄纱披在身上。

“这是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在你父亲的老家得到的。”

我皱起了眉头：“父亲？”

我从出生后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对他闭口不谈。

“你父亲生于苗疆。”母亲倚靠在边柜上，追忆起了过往，“我和你父亲相识于偶然，因为投缘，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母亲的眼里闪着星光，露出了少有的娇憨模样。

“你父亲带我回了他的家乡，那是西南边陲的一座小镇。你爷爷奶奶都很热情，硬是让我在镇上多玩几天。”

从母亲的口中，我勾勒出了一副温馨和睦的景象。

“后来呢？”为什么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了？

母亲叹了口气：“你应该听说过，苗疆擅用蛊。”

我点了点头，但又问道：“网上有这样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母亲顿了顿，“但就在我们离开小镇的前天晚上，你父亲突然失踪了。”

母亲的语气带着轻微的战栗，似乎光是回忆都让她感到恐惧。

我内心已经开始害怕了，甚至不敢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