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怀宁侯府出事是在她出嫁前夕,当时徐氏和沐清菀算计了她,姨母还曾打上门来,只是木已成舟事成定局改变不得。
那时她已经十五岁了,可现在她分明还不到十四岁,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年半!
难怪她一时没有想到。
很多事情只是模模糊糊听丫鬟闲谈而来,她所知并不详尽。
上辈子怀宁侯府确实是因为山东之事受了牵连,姨父和两位表兄的前程都受到影响,直到安远侯府被满门抄斩之时姨父也不曾官复原职,只是顶着个侯爷的头衔。
这京城里公侯伯爵从来不少,区别只在于有无实权。
有实权的,即便是个伯爷也能横着走;没实权的,国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姨父怎么会牵扯进山东案里?
沐清溪想来想去,忽然间灵光一闪,她记得当初入京在怀宁侯府小住的时候,姨母说过姨父和两位表兄刚刚从山东回来,可那时候姨父不是奉命去查山东税粮案的吗,又怎么会跟旱灾案牵扯到一起?
越想越是混乱,朝廷上的事根本插不进手,她所知又着实有限,若是能找个人商量就好了……
左思右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琉璃来报说是双鹤堂那边来人请她过去。
沐清溪心下狐疑,总觉得这时候沐庞氏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怀宁侯府。
陈黎上折请罪,承安帝二话不说就准了。
许多人觉得自己摸准了皇帝的心思,一股脑儿地冲着怀宁侯府去了。
陈黎和那边老夫人之间的旧怨又被人翻出来,御史言官纷纷参奏陈黎不遵庶母,欺凌幼弟,一来二去的,那声势看着竟然比参方知那会还要大。
杜欣在府里气得团团转,“这群言官好好的不去关心朝廷大事,整日里盯着别人家的后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里嘴碎的婆子!”
陈黎顺着夫人的话想象了下一群婆子站在朝堂上骂街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被杜欣狠狠瞪了一眼。
笑,还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老爷,你给我说说,这事能到什么地步?”
她心里没底,这么多年怀宁侯府一直安安稳稳,便是有那边小陈府这个闹心的事也动摇不了陈黎在朝上的地位。
可这次,皇帝的态度叫人心凉。
“夫人放心,就算真要追究左不过是办事不利,有失职责。
我又不曾与那方知同流合污,清者自清,陛下总不会冤枉忠良。”
这番话多少让杜欣悬着的心放下了点,只是思及那边小陈府时眼色骤冷。
这么多年宽容,真是让他们长脸了。
非但不知恩图报,竟然还在此时落井下石,侯府里那些事下人传出去是一回事,可有些分明不可能是下人知道的,那老东西既然如此不安分,就别怪她翻脸!
陈黎心里想的远没有说出来的那么轻松,这件事分明有人在背后刻意推动,将矛头指向他。
他任职户部,素日处事虽说不留情面,但也不至于处处树敌,此番倒像是一力要把他钉死在山东案上,着实叫人意外。
那日景王提醒他“小心”
,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还是……这其中有景王的手笔?
他猜不透,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双鹤堂。
“祖母的意思是要给客儿请个先生?”
沐清溪看向沐庞氏,眼中半是惊奇半是不可置信。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客儿了?
沐庞氏笑的温和,“不只是客儿,你也须得有个女师傅,离京多年有些规矩礼仪怕是都生疏了,过不久便是皇后千秋,若是在宫宴上有什么差池岂不污了我安远侯府的名声?”
原来还有她的事儿啊,沐清溪顿觉无语,安远侯府现在还有名声这玩意儿?确定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老夫人是心里多坚强才能这么……大言不惭!
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先生,哦,其中一个不能带回清晖院。
沐清溪心里郁闷地很,偏偏她还没办法拒绝,简直糟透了!
“小姐,老夫人既然要带您参加宫宴,请个女师傅也好。”
葡萄藤架子下,沐清溪气呼呼地糟蹋葡萄叶子,锦绣劝她。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参加啊。”
就安远侯府这一亩三分地儿都这么叫人头疼,进宫……想想都觉得麻烦。
“咦,那丫头是谁?看着面生,也是咱们院子里的?”
沐清溪忽然看到个穿海棠红衣服的丫头,不由得问道。
锦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面露无奈,“小姐怎么忘了,这是木槿堂送过来的两个丫鬟之一,叫春篱的。”
沐清溪恍然大悟,“春篱啊——”
想起来了,毕竟那个叫春露的刚刚“帮”
她反算计了沐清菀,记忆犹新呢。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哼哼,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沐清菀受了教训,沐清河可还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