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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是打从心里感激李漳,不管是这次冒着性命回护,还是这两年里一直为她的死因而奔波。
哪怕他为了给?她报仇做了许多错事,可她没法如虞循他们一样大义凛然地评判他的对错,毕竟没有他做的那些事,没有
他一直的坚持,陈家以及她的死早已消寂,即便她自?己知晓,回到汜州重新调查,也觉没有现在这样容易攀扯上公主,借此揭发?整件案情了。
她也看出?李漳一直犹犹豫豫,似乎想问她什么,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她也没有说什么,那一次交谈之后,她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思考其他的事,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渐渐地夜已深,牢房里犯人?们的酣睡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狱卒们喝酒、划拳、闲话的声音也逐渐趋于寂静。
桌上的灯火还是平和?而健稳的燃烧着,只?是仍旧照不出?一个完整的影子。
宁知越藏躲在光影外围,静心等待、聆听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忽然,烛火猛烈颤动,紧咬着灯芯跳动,接着,远处传来“啪嗒”一声脆响,紧随着是门?扇的咯吱声被缓慢拉长,在起此彼伏的呼噜声中,这声音不算明显,但?凄冷寒苦的牢狱中是突兀的,它一向预示着些什么,好的坏的,各人?心中有数,但?在此刻,在众人?梦寐之中,它的出?现就更显得不一般了。
这一动静不止宁知越留意?到,对面牢房趴在草席褥子上的李漳支起胳膊撑起上半身,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暗光中贴着墙根闪动着三个黑影,他们蹑手蹑脚,即使闪现在灯火下,身上深色的衣衫从头包裹到脚,显见是有备而来,而且是确定了方位,朝着他们这一处来。
多年当?值的警惕,让李漳察觉到这几人?来意?不善,或许正是为了宁知越而来。
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嗓音从他喉头艰难吐出?,“宁娘子……宁娘子,你在听吗?”
宁知越一直没有回应,也看不清她究竟在何处,他只?能转向牢头狱卒呼救:“来人?……有没有人?……”
但?这点蚊蝇般的叫喊声只?惊动了他邻近隔间里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