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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安秀说的叛军攻入京城,应是皇帝登基前的事,施家祖上既是在京中为官,又于战乱时?牺牲,战火平息后,朝廷不得?嘉奖施家后人?但阿绮姐姐这些年在外漂泊,她也似乎没听说过此事,是她当时?年纪太小不知道此事,还是皇帝苛待了功臣后人?
“原来如此,我认识她时?,她在越州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想过问她过去。”
安秀道:“你那时?年纪还小,哪里考虑得?到这些。许是当年战事惨烈,她总不想再提起从前,但西域那地方终究比不上中原的繁荣昌盛,后来她便开始与我们一起贩货回了中原,除了不踏足京城,南边州县她几乎都走遍了,再后来带着你三哥到西域,我们这才?结识的。”
忆起往事,安秀不禁生出些感叹,“说来最初几年都是她跟着我们往返中原与西域,但她不爱去京中,常往南边来,摸清了路子,眼?见南边富饶起来,倒是她给?我们领路了。不过你别说,施娘子不仅有?胆量,还颇有?远见,那时?候南边可比北边更乱,尤其是汜州这一带,被多少叛军劫掠过,民不聊生的,生存都难,何谈贩货呢?但她就来了,还占了一席之地。”
阿绮姐姐很早就来了汜州……还在汜州占有?一席之地……
宁知越听出不对劲来,问:“阿绮姐姐最早是什么时?候来的南边……呃……汜州?”
安秀回忆着,“那可早得?很,永成三年?应当是,我记得?那年本是太上皇……也就是先帝寿诞,后来却演变成一场叛军造反,我都在京中受盘查过十数次。对,就是三年,她去西域后头一回回中原,本来她也打算去京中看一看,临近城外突然?改了主?意,说什么物是人非,看了也是徒增伤心,将她那些货物托付给?我,又说南边绸缎种类繁多,要去收些新?鲜的货物,我还道她真是运道好,没遇上这些事。
“隔了几个月,我们收到她从汜州寄来的信,说在南边遇见几个从前的故交,对方要留她小住些时?日,因怕我们不好与她叔父交代,还给?了一封信和一个汜州的地址,日后也有?个联系,期间她也常给?她叔父写信,我们来了中原也与她联系,听说她过得?不错,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没空闲见一面,再后来就是她写信告知我们她去了越州,带着你三哥与我们回了西域。这一晃两三年的,南边也兴盛起来,也就由她领我们到南边做生意了。”
永成三年,陈家的生意也只?是初见起色,阿绮姐姐来汜州不知晓陈家也就罢了,但之后那些年呢,永成六年之后,她常往来于汜州这一带,那个时?候正是阿爷的生意在汜州风生水起之时?,陈家掌握了汜州经济命脉,阿绮姐姐既是来做生意,那时?不可能不知道陈家,也没法避开陈家,更应该很熟悉曹荣和李开济二人。
她问过阿绮姐姐,她什么也没说……不,她是故意隐瞒,那么三哥呢,他?是否知道?
宁知越眸中的光一点点沉下去,不止如此,京中内乱、永成三年本要前往京城却忽然?转道,而后却来了汜州……为什么偏偏是汜州,又偏偏隐瞒她极大可能与曹荣、李开济相?识?
察觉到身边两道目光注视着,宁知越缓了缓躁动不已的心绪,暗呼出一口气,朝芙蕖示意着外面那些人。
厅外确实时?不时?有?一队巡逻兵士经过,目标太大,一点小动作都不难让人发现?,但她们当下的处境的确需要留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