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的敷衍,眼神的逃避,还有瞒着虞循查冯昭,无一不显示出她的异常,她回汜州、回南漳县,不止是为了查明陈家败落的真相,她从头到尾都?未曾关心过家主与小郎君的下落。
这不禁叫她想起那日她到施宅去告诉她这些年查到的全部线索时,她将小郎君的警告告诉娘子时,她不是关心小郎君为何如此?说,却?颇心急地问她“他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其他什么呢?她初时不以为意,等回到寺中?回想起那个早上的谈话,娘子听到这些她查了许久的线索时的神情?只是仓促的惊讶之后化为平淡。
似乎是从她回到汜州、回到南漳县伊始,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怪异。
她太张扬了,张扬到仿佛夫人故去后,她意志消沉的那十年不存在,还是那个在武安侯夫人身边恣意洒脱,无拘无束的小娘子,也像是真的随着三爷久居西域,性情?不羁,于大周礼法分外生疏的外乡人。
不仅如此?,娘子还过分的冷静,对汜州已经存在的、还在发生的、以及与她关系莫大的数次诬陷,她全都?不放在眼里,那是一种对任何局面都?成?竹在胸的把握,这一切无不彰显着她是有备而?来,且还是充足充分的准备,不止为了陈家而?来。
她那时没?有当面拆穿,很快娘子便?说累
了,想要休息,又道案子还未了结,事情?不算结束,未免被凶手顺藤摸瓜找上她,还是回姜娘子那儿去得好。
这话一说,她更觉得不对劲了,但面上还是应下,只在她屋外黑暗角落里等着。
约莫只过了半炷香的时辰,那间屋子仍旧如她离开时一样漆黑,但门却?轻飘飘吱出断断续续的响声,紧接着两扇门开出一道能?容一人出入的缝隙,一道纤瘦的身影从门缝中?侧身而?出,她的动作放得很轻,还张望着对院月门里的情?形,瞧见无人看见,才一阵风似的溜出了院子。
她初时以为宁知越是明面上答应她和姜娘子不去探贾家村,只等大家都?不注意再悄悄前?往,本想着跟着立时跟出去将人拦下,却?见她行到半途叫住一个小沙弥,与其吩咐了一句什?么,就往观音殿里去,不多时,那位李先生也带着几个随从将殿内外巡察一番,将殿内侍奉的僧人请出来,又命人在殿外把守,也入得殿内去。
她没?敢靠近探听,只在殿外等了约一盏茶的光景,便?见娘子与李先生一先一后出了殿来,立在廊下时,娘子神情?冷漠,那位李先生确实诚惶诚恐与娘子拱手弯腰行礼。
她在回女客院的走廊上等候着,娘子乍见她出现,确实受了不小惊吓,却?很快平静下来,尴尬得笑着说了一句“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这话便?是娘子自己说出口,也觉得难叫人信服,但她顾忌还在外头,不便?细问,娘子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沉默着往禅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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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屋,宁知越已将灯烛点上,屋内亮堂起来,三人面上各异的神色也纷呈各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