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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亮堂堂的,门?也虚掩着?,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厚的香味,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熏着?香。里头间或听到绿珠在与从?露说笑,但没听到从?露回应。
前头调派人手的动静不算小,都这样两人都置若罔闻,绿珠是心知肚明,与绿珠同事多年的从?露,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察觉吗?
她让福寿扣了扣门?,屋里陡然静下来,不多时,一道?影子由门?槛处缓缓地爬上门?扇,吱呀一声,绿珠红着?一张脸,似有醉意打量了来人,先看到福寿,只道?公主传召,说笑着?正要?转身回去醒酒收拾一番再往前去。
话说到一半,福寿往后撤了半步,宁知越出现在她眼前,她脸上的笑意僵了那?么一瞬,忽又恢复如常,只是仍显露出几分疑惑,顿了几息才问:“宁娘子怎么来了?”
宁知越睨了她一眼,又往屋里瞧去,左右两边里屋均有屏风隔开,看不清里头什么情形,正厅里陈设简单,四角各置一盏罩纱灯,靠着?墙一面?摆着?一张小几,两侧各置一张绣褥,案几上摆着?酒菜,从?露许是喝醉了,伏在小几上睡得很熟。
她朝着?福寿递了一个眼神,“有些关?于殿下的事,我要?与向绿珠姐姐再询问一番。”
福寿很是乖觉地带着人退到一边去,见人离得远了,宁知越才转过视线,重又打量这个叫众人大吃一惊的小小侍婢。
见她第一面?时,宁知越就知晓她很沉稳,到了今时今地,在她脸上仍然看不出一点慌乱心虚,行事周到又细致。她听得宁知越的话,从?容不迫地将从?露扶起,也没费得宁知越帮忙,将人挪到左侧里间的床榻上,又细心替她拉开被?子盖上,方回过头来,请宁知越在正厅里从露的位置上坐下。
绿珠是冲着?自己来的,宁知越到底担心其中有诈,将门?敞着?,屋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外头的视线范围内。
绿珠在她对面?坐下,问她:“宁娘子想问什么?”
宁知越仔细打量着?眼前人,事到如今,即便已?经确定她就是配合凶手给?公主下毒的帮凶,众人对其诸多提防,到了目下所有人还?是都依照着?她的布局按部就班的行动,依理她该有得逞后的气满志得,但事实上,从?她进?屋,两人面?对面?坐下,绿珠一直沉默着?,脸上的情绪也是淡淡的,好像外头的事与她无关?,而她也真的以为自己是来问她平宁公主的琐事。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说。”
绿珠提着?酒壶斟酒的手顿住,过了几息,又缓缓地放下,抬起头,神色沉肃地看着?宁知越,终是惨淡一笑,“还?以为宁娘子还?会与奴婢虚与委蛇的说上两句客气话,您这样倒叫奴婢有些不知所措。”她顿了顿,“不过,宁娘子性子爽直,会如此也是正常。”说完,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攥在手心放置在小几上,然后从?几案上推给?宁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