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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转着漆黑的眼珠,沉吟片刻道:“唔……这也?说不好。本来为着替师父师娘寻人,但现在他们……若他们真与谋害公主有?关,我跟着你们也?容易叫人诟病。”
明知她?还在编瞎话,虞循几次想?直言问她?,若是有?难言之隐尽可告知,书信也?好,婉言也?罢,总好过现在刻意的遮掩。
只是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看着她?神色自若的样子?,多少话都咽了下去,只得顺着她?说:“是与不是还不确定,再?者此事你也?不知情,我也?信你与此事无关,无需有?此顾虑。”
宁知越笑了笑,“你不顾虑也?有?人会怀疑。时隔数年,好容易等?到圣上再?起?用你,南漳县还有?数名?冤魂等?着你主持公道,若遇上有?人不依不饶,该如?何?辩白?况且……你忘了,我二哥还在找我,我可不是能随心所欲什么地?方都能去的。”
“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就没想?过回京城或者去……你当许久未曾见过你阿爷阿姐了,就不想?回家去看看?”
他本想?说“回越州去”,但话到嘴边像是叫人掐住喉头,一个音都吐不出,心里也?有?个声音,对他说:别着急,在她?还有?心瞒着你的时候戳破谎言,不过是叫两人难堪。你明知她?还有?难言之隐,又刻意的再?提醒你什么,何?不再?等?等?,就这样意会她?的深意。
宁知越似乎对家,对亲人都没什么眷恋,神色很平淡地?摇摇头,“再?说吧。我还答应了石僧,送他回西域去,到时需得与三哥的人联系,指不定我也?得走。”
刹那间,湖畔静下来,柳枝摩挲着擦出簌簌地?声响,湖水一层层往岸边荡来,音调更显清灵,只这风似乎大了些?,夹着冷丝丝的湿意直往人衣衫里钻。
她?让自己尽量用极尽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不至于那么冷淡,也?不至于在他听来只是玩笑。她?的脑海里翻滚着,虞循应当能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又忍不住担忧他没听懂怎么办?抬眼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敲一番,却又在将将触及暖黄光晕下发虚的侧脸时惊慌地?躲开,心里犯着嘀咕:明明是染着暖色的面庞,怎么在那霎时间窥出一丝寒意。
方才还言笑晏晏,一眨眼几人都缄口无言。宁知越感觉到这寒意钻到自己骨子?里,寒颤一阵阵发散,刚想?着也?没有?必要一步走到底,要不然?还是慢慢来,阿商将石僧往前推了一步,拍拍他的见,嬉笑道:“宁娘子?这话说的晚了,小石僧这几日与我们小郎君打得火热,不仅不着急回西域去,还颇想?留与小郎君结伴去游历呢,是吧?”
被点到的石僧讷讷地?点头。
这几日他也?大概知晓,宁五娘是瞒着三爷偷偷回来的,为了躲人才在藏进平宁公主的别苑里,而这两日,他随着阿商去南漳县查案,才又知晓,虞郎君要查的不止是阿商方才说的那些?,还有?一桩未曾提及的与宁五娘有?关,而宁五娘似乎也?对虞郎君隐瞒了一些?事。
石僧心里很是不安,五娘与虞郎君都是他的恩人,且他与五娘更熟稔,理当向着五娘才是。
思?想?间,阿商又用力捏了捏他肩头,冲他挤眉弄眼一阵,石僧撇撇嘴,垂着头嘟囔道:“五娘,我不着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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