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4.
［秦哥，你还当真是命大啊！
］
同事重重地往秦怀希胸口来了一拳，秦怀希发出一声干咳。
他这一次，不是命大。
我故意往他胸口开的枪。
因为我知道，他脖子上挂有一枚玉佩，是我送给他的。
同事撇了一眼放在桌上被打的粉碎的玉佩，［这玉佩，恐怕是复原不了了。
］
秦怀希叹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醒了没有？］
同事摇头。
［伤的有些严重，恐怕需要一些日子。
］
［骆闻舟那边呢？］
秦怀希目光投向了窗外。
［似乎已经离开X城了，不过他那些证据都上交了，晾他也不能再搞出什么名堂来！
］
说起这个，同事又夸赞了一番秦怀希。
下一秒，江野就冲进了办公室，当着同事的面给了秦怀希一拳，随即破口大骂。
秦怀希本就刚痊愈，同事见江野这气势，被吓得不轻。
［江少，你这是干什么！
］
他上前拉架，却连带着被江野一起给了一拳。
［秦怀希，你这个卑鄙小人！
］
江野怒气冲冲，［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抓她？！
］
他几乎是撕扯着喉咙说出这话的。
秦怀希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没有回应江野。
［她人在哪里？］江野强忍着内心怒气。
［她是犯人。
］秦怀希站直身体，［你不能见。
］
江野瞪了一眼秦怀希，骂骂咧咧。
同事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撒完气后，江野警告了一番秦怀希，［你要是敢对她下手，别怪我不客气！
］
［江野，你忘记了是谁告诉她我的事情的吗。
］秦怀希突然提醒。
江野顿时一言不发。
15.
Y城。
骆闻舟耷拉在沙发上，脸已经黑成了猪肝色。
他身边，仅有几个左膀右臂。
其余的那些人，都被秦怀希的人抓了。
那些小弟愤愤不平。
［老大，我就说那个江念没安好心！
］
［这一下，我们可被她害惨了！
］
骆闻舟的眉头紧皱，没有回应几人。
如今，他的那些窝都被警察给端了。
迫不得已，他只能来这小小的Y城避难。
我的想法，他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我竟是会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成全那秦怀希。
早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让我冒这个险。
不一会，房间里就闯入了几个外国人。
他们见到骆闻舟，非常自然地打招呼，坐在了骆闻舟对面的沙发上，说出了几口蹩脚的中文。
［失败了？］
骆闻舟一言不发。
［骆老大，要我们说，直接动手就是了。
］
［现在你已经落魄成这模样了，我们还愿意和你合作，你应该清醒。
］
骆闻舟的双手交叉，脑袋前倾，呼出了一口长气。
［听说是江念出卖你们的？］
外国人嘲讽，［骆老大，要成大事的人，是不能被情爱束缚的！
］
说着，外国人将手搭在骆闻舟肩膀上。
骆闻舟下意识地想逃脱，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一动不动。
外国人见状，十分高兴，重重地拍了拍骆闻舟的肩膀。
［合作愉快啊，骆老大。
］
骆闻舟轻嗯了一声，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我的身影。
［江念，这一次是你放弃我的......］
16.
我被抓了后，便成为了X城人重点的关注对象。
我是骆闻舟的左膀右臂，也为他做了不少事，在X城早已经臭名远扬。
可江野似乎不在意，他当着众媒体的面宣布了我和他的关系。
［江念是我女朋友。
］
［她虽然跟着骆老大身边，但却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
这一下，媒体都闹轰了天。
我成了X城臭名远扬的女人。
秦怀希，自然而然成为了大英雄。
［我听说，她杀人无数！
］
［江野怎么会帮她说话！
］
［秦少可真是我们X城的希望啊！
］
对那些评论，秦怀希没有任何表示。
江野则是到处利用资源为我洗白。
要是我醒着的话，一定会骂他大傻瓜。
为了我这样的人，放弃自己，不值得。
秦怀希那样做，是应该的。
17.
［秦队，她有苏醒的迹象了。
］
在梦和现实的交界处，我听到了很多模糊的声音。
［你们先出去吧。
］
我缓缓睁开双眸，引入眼帘的是秦怀希那熟悉的脸庞。
之前的记忆犹如洪流般涌入我的脑海。
秦怀希让那些人离开，坐在了椅子上，柔声，［醒了？］
［骆闻舟呢？］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被绳之以法。
我想知道，我的努力有没有白费。
秦怀希表示还在抓捕。
我苦笑，看来，我还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表示，会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
秦怀希的眼底却是划过了一抹心疼。
［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过来了我们再审问你也不迟。
］
我自嘲，［心疼我为何不把我放了？］
［那你为何要豁出性命去救我？］
我垂眸，掩盖住眼底那不该有的情绪，一言不发。
秦怀希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一个警察就推门而入。
［秦队，领导要审问江念！
］
秦怀希脸上划过了一道阴霾。
［不是说过了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领导吗？！
］
他好像很生气。
警察畏畏缩缩，［我，她的身份毕竟不简单......］
［没事。
］我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用双手撑着从病床上下来，［带我去吧。
］
秦怀希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个，这一次的审问......］
警察结结巴巴，［可能是以直播的形式......］
18.
因为这个，秦怀希还和那些领导大吵了一架。
他似乎并不希望我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那些领导，给我拷上手铐，领我站在摄像头面前。
那一瞬间，心里涌起的并不是羞愧，而是释放。
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就是江念？！
］
［长得到时候有几分姿色！
］
［难怪江野会被他迷了眼！
］
［她今天会交代罪行吗？］
［这骆老大什么时候才能落网啊！
他一天在外面，我这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
弹幕上都是骂我的。
我不在意。
人做错了事，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审问开始后，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说了，在骆闻舟的带领下，我是如何杀人犯罪的。
我说了，我是怎么样杀害那些警察的。
我给了他们柴，也给了他们油，只要他们放一把火，就能彻底结束我。
我的一番话在X城掀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不少人都建议，直接给我判死刑。
［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界上！
］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
］
我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江野就冲上了台。
他拉住我的手，面对摄像头，［她说的都是假的！
］
［她从来都没有杀过警察，她杀的那些人都该死！
］
望着江野急切的面容，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江野。
］
我让他冷静一点，［回去吧。
］
江野拒绝。
［江念！
这一次的证据是你给秦怀希的对不对？！
］
他质问，［为什么要把自己贬低得如此不堪？］
［你之前不是很了不起吗？！
］
秦怀希兴许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江野拉走。
江野当着众人的面，［秦怀希，你还有没有心！
］
［江念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想寻死的你看不出来吗！
］
江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懵逼了，纷纷猜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怀希眼神深邃，将声音压低到只有我们三人才能听清楚的程度。
［我答应过她，就一定会帮她。
］
19.
我不知道秦怀希口中的帮助是什么。
大概也不会知道了。
我被判了死刑。
枪决那天，是秦怀希亲自送我上台的。
江野得知这个消息，求着江家主托关系救救我。
江家主并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秦怀希，你当真要这么狠心？］
经历了这些，江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秦怀希一言不发。
［你说过，会帮她的。
］
秦怀希叹气，［小野，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
江野嘴讨厌的就是秦怀希这种语气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怀希，［她会恨你一辈子，我也会。
］
快枪决的时候，江野一直在求着那些人，处处捣乱。
秦怀希没办法，只好把江野打昏迷，［带他离开这里！
］
我摇摇晃晃地站在台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
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
没想到，骆闻舟竟是带着一群人来劫狱。
那天，几辆直升飞机突然降落在施刑的地上。
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骆闻舟的人就从飞机上下来。
［砰！
］
［砰砰砰！
］
枪声此起彼伏。
监狱的人意识到不对劲，聚集人员。
［怎么还有境外的人？！
］
［这骆闻舟，当真是阴魂不散！
］
我再次见到了骆闻舟。
和那年一样，他来救我了。
可我不想和他走。
骆闻舟走到我面前，用子弹打掉了我的手铐。
［叛变就落到这个下场？］他似乎在嘲讽，［看来，你还是离不开我。
］
［为什么又要救我？］我质问。
骆闻舟伸手，将我搂入怀中，［江念，你的命是我救的，也只属于我。
］
说罢，骆闻舟快步带着我上直升机。
［他们要跑！
］
秦怀希着急，追上前，往我和骆闻舟的方向开了一抢。
［老大小心！
］
子弹没有落在骆闻舟身上，被我挡下了。
那颗子弹，直愣愣地冲进了我的胸膛。
［江念！
］
秦怀希和骆闻舟异口同声。
我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胸口，轻笑。
［骆闻舟，我不欠你的了。
］
20.
再次醒来时，我失忆了。
但再次见到骆闻舟，我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波动。
我问骆闻舟是谁。
他说，他是我哥哥。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没有躲闪。
我渴望有一个哥哥。
骆闻舟柔声说，以后我就和他在这里生活了。
他的柔情从眼神中，话语中溢出来，让我信服。
我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我极度渴望有一个家。
要是骆闻舟能给我这个家，我愿意跟着他。
我恢复过来一点后，骆闻舟便带我去海边散步。
他和我说，这是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海岛。
［喜欢吗？］
我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竟有一些湿润。
我点头。
［哥，你真好。
］
［是吗？］
骆闻舟的笑容逐渐苦涩起来，［要是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21.
和骆闻舟在海岛的那些日子，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骆闻舟每天都带我下海，和我讲故事。
我们二人坐在海边，看日出日落。
骆闻舟时常和我说对不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不起我。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眶都会湿润。
［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
听他这么说，我一点也不想恢复记忆。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喜欢骆闻舟这个哥哥。
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想，就算恢复了记忆，我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哥的。
骆闻舟经常望向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和挣扎。
那天，他和我道歉，［要是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我咧嘴一笑，亲昵地挽住了骆闻舟的手，点头。
［真的吗？］骆闻舟眼睛一亮。
［当然啦！
］
月亮抚在我们二人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22.
我和骆闻舟无话不谈，却唯独隐瞒了他一件事。
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警察。
在梦里，那个警察温柔地唤我的名字。
［江念，对不起。
］
［江念，你现在还好吗？］
他好像每次都很自责。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秦怀希。
满怀希望。
真是一个好名字。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询问骆闻舟。
［哥，你认识一个叫秦怀希的人吗？］
刚问出这话，骆闻舟的脸色就骤变。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黑沉。
［你怎么知道他？］
我结结巴巴回应。
骆闻舟的语气凝重，［他不是一个好人。
］
［他好像是个警察......］
我把做梦的事情告诉了骆闻舟，骆闻舟身上的气息更冷了。
那天是唯一一次，他没有给我讲故事，没有陪我看日落，没有陪我在海边散步。
那天以后，骆闻舟就经常出海。
每次回来，他都是一身的血腥味。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意识到，骆闻舟和我，恐怕都没有那么简单。
23.
同事看到满身疲惫的秦怀希，劝他休息。
秦怀希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和之前相比，他变得沧桑了许多，但眼神里却满是坚定。
［秦队，你到底是想找骆闻舟，还是想知道江念死没死？］
被同事这么一问，秦怀希脸上的表情僵住。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那江念不一般。
］
秦怀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答应过她，要把她从骆闻舟的身边带出来，从那个组织里带出来......］
同事拍了拍秦怀希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些年，你这么努力，也都是因为那个江念？］
几年前，秦怀希刚毕业参加工作。
那个时候，他对职位没有任何的奢求。
他觉得，自己能做个救死扶伤惩奸除恶的警察，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直到那天晚上遇上我。
秦怀希阻止了回忆的袭来，伸手拿过来饭菜，闷头开吃。
同事盯着秦怀希看了许久，［我们有骆闻舟的消息了。
］
秦怀希猛地放下手中筷子。
［在一个海岛发现了他的下落。
］
同事，［上面的人不让我告诉你，他们怕你和那个江念......］
秦怀希和我的事情，在警队里已经被人闹得沸沸扬扬了。
当然，这些都是江野的功劳。
24.
我中枪被骆闻舟带走后，江野就退出了娱乐圈，回去继承家业。
江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风生水起。
江野，也变成了众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只可惜，他的身上有我这么一个污点。
［江总，有骆闻舟的消息了。
］
江野眼底迸射出一道亮光，［江念呢？在他身边吗？］
［这个没有办法确定。
］
手下酝酿了一番，［不过，警方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
江野眸子闪了闪，［你派些人，跟着他们一起去。
要是有了江念的消息，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
手下应下离开后，江野点燃了一根香烟。
［江念，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25.